劉釗湊近楊懷玉的耳邊:“馬上帶人各就各位,以礦山爆炸為信號,立刻集中火力,打!”
劉釗帶人走了,身後傳來虞明淑悲切地呼喊:“劉釗,你回來……”
劉釗停下腳步,對童九說:“你別跟著我,回去看緊二少奶奶。聽到礦山上有響聲,立刻放開她。韓山鎮的反撲戰,她是總指揮!”
鎮口,肥原見到劉釗,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希望從他臉上看出破綻。劉釗從容不迫地抬起手,主動接受了鬼子搜身。見隻搜出一撮秀發,肥原會意地笑了,問劉釗:“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聽說你和虞明淑的關係不一般,那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把礦脈圖藏在山上嗎?”
孫本善翻譯過來。劉釗回答:“不是她藏在山上的,而是一直就在山上。”
肥原對這個回答不滿意:“那董少彪,哪裏來的假圖?”
劉釗笑了:“道理很簡單。董老爺子為防小人,故意製造了一幅假圖。按常理推論,真圖應該藏在大院子裏,可老爺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真圖放在礦山上,把假圖留在身邊,目的就是糊弄心懷不軌的人。所以,董少彪拿到假圖就很正常了。”
肥原想想是那麼回事,嘟囔了一句“狡猾狡猾的董老頭”,算是信了劉釗的說辭,他對竹田說:“你帶劉先生和專家們前頭走,我的,隨後就到!”
劉釗說:“肥原太君等一下,你可得說話算數,拿到礦脈圖,立刻放了韓山!”
肥原陰笑:“大丈夫的,一言九鼎!”
劉釗想:鬼才信你的話,不管你算不算數,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礦山上,劉釗領他們進了那個密封著物資儲藏洞的礦洞。根據記憶,他找到了密封口位置,叫鬼子抬走堆在洞口前的掩蔽物,指著不論顏色還是石質與周邊石壁絲毫不差的洞門說:“就是這裏!”肥原往前一步又嗖地縮回去,示意叫竹田過去!竹田上前拍拍打打一陣子,說什麼都沒有!肥原身邊的幾個鬼子立刻端起槍來。
劉釗輕蔑地瞪他一眼,走到壁前,彎腰用力一推,隆隆一陣轟鳴後,石門開啟了。劉釗立在洞前,衝肥原等說聲請!肥原站著沒動。
劉釗暗罵一聲膽小鬼,大踏步率先進了洞。竹田等人跟著他進了洞。他指著一堆被帆布覆蓋著的貨堆問:“這裏麵的,什麼東西?”
劉釗故作驚慌:“不要亂動,很危險。”竹田嚇得掉頭想跑,劉釗嗬嗬笑:“不要害怕竹田先生,這不過是開礦用的一堆雜貨,礦脈圖就藏在裏麵。”他鑽進帆布內摸索了一會兒出來了,對竹田說:“找到了太君。”
竹田湊過來,很生氣:“一張白紙,什麼也沒有,你騙皇軍?”
劉釗不慌不忙:“這不是普通的白紙,是棉帛,得經過處理才能出現礦脈圖。您若不信,點一盞燈來!”
燈提進來了,劉釗把棉帛貼近燈罩,竹田仔細地盯著。棉帛上,逐漸出現了縱橫交錯的線條,竹田眼睛瞪得像水牛,慢慢地靠過來。劉釗看洞口,肥原和專家們仍舊遠遠地躲著。
他突然收起礦脈圖,說:“你們看到了,是不是該放了韓山人呢?”
竹田直起腰:“誰知道你的圖是真是假?你把圖給我拿出去讓專家們看看,是真的,我們立刻從韓山撤軍!”
劉釗不樂意:“你拿到圖,說話不算怎麼辦?要驗可以,叫他們進來,我拿著,他們看!不然,我不給,也不出去!”
竹田心想,我們人多,你出去我們進來的結果不都一樣嗎?遂到洞外把他的意思傳達了肥原,肥原低聲說:“聽他的,帶專家進去,驗出圖是真的,立刻斃了他!”
三位專家跟著竹田進來了,肥原依舊站在洞外沒挪步。劉釗把圖舉到專家們麵前。專家們果然很專業,舉著手電筒拿著放大鏡,你看完我看,我看完了再看。反複幾次後,湊到一起嘰嘰咕咕一通,對竹田點點頭。竹田兩眼冒光,表情和語調很古怪,像騙子哄孩子那樣的一步一步逼近劉釗:“把圖給我,我們立刻放了韓山。來來!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