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一場場的旅行,每一場旅行都會認識不同的人。遇見不同的事,一場旅行結束後,認識的人不再相見,隻能把遇見的事,記在腦海。
事是痛苦、是快樂、又或是遺憾、心酸。
從她救下少年那一刻,一段新的旅程開始,少年離開大梁那一時,便是這段旅程的終止。
“終歸是離開了。”
君凰再次歎氣:“如果,我能放下自己的所有負擔,去大周,去找他,那該多好?”
生不逢時,在不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少年如此愛她,愛上一個僅僅是殺手的自己,那不是表麵的喜歡,而是喜歡到心裏。
不然,誰敢公然挑釁大梁朝廷?
因為愛,她才選擇傷害。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秀發上的鳳棲梧桐簪,那是少年給她最後的禮物。
簪子像是被激活,在君凰撫摸時,竟然細微的動了動。
她慢慢的趴在石桌上,回憶少年的臉龐,沉沉睡去。
她很累,不僅要應付唐雍帝,還要保護自己的身體,更是在思念著那個少年。
一張冷若冰霜的絕世美貌,周家所有的風景在君凰身邊都黯然失色,秋花之王也失去往日芳華。
不知過多久,君凰好似沉睡,均勻的呼吸聲傳出。
“周…傻子。”
君凰嘴角浮現起一抹笑,看的一幹丫鬟發呆。
“冷妃娘娘笑起來,好漂亮。”婉兒咽了咽口水:“咕嚕,我居然一點也不嫉妒。”
“傻的。”廖成峰不屑出聲,但那雙眼睛是一直看著君凰的。
婉兒未理會廖成峰,自顧自說道:“以往也聽見過冷妃娘娘的笑聲,也見過娘娘的笑容,但…好似這個笑容要真實一點。”
這不是在說廢話嗎,君凰隻有在想到周尹匡時才會露出那般甜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行,我得那件毯子給娘娘蓋上。”婉兒想著便讓身邊的丫鬟去找。
君凰做了一個夢,一個與當日一摸一樣的夢。
夢裏她靠在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懷中,身邊是金色的麥田,金黃色菜油花飄揚,和風吹過,菜油花旁的小池塘蕩起小小的漣漪。
小池塘邊有一木屋,木屋旁邊老人逗弄著孩子,好不開心。
“娘親。”
孩子朝著君凰跑來,雖說不清臉,但從聲音上來聽,那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我要娘親抱抱。”男孩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抱住君凰。
君凰自然是鬆開那個看不清臉的人的手,轉而抱那個小男孩。
“太子殿下別摔著咯。”
就在君凰抱起時,小男孩的臉變得異常清晰。
還是那個小孩,那個當年被她救的小孩。
轉頭,方才抱住她的少年臉龐也變得清晰。
他是……
“周尹匡!”
君凰猛的抬起頭來,是的,夢醒了。
她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什麼金色麥田?哪裏還有什麼小木屋?小池塘,有的僅僅是一張石桌,幾名丫鬟罷了。
“娘娘睡的可好?”
婉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剛才親耳聽見了冷妃娘娘叫了周尹匡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