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路路通的救命稻草——再見菲利亞·福克(2 / 3)

路路通走進了馬戲棚前麵的由圓柱裝飾的回廊,要求和巴圖爾卡先生見上一麵,於是巴圖爾卡親自出來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巴圖爾卡問道,路路通這時已經被他當成了個日本人了。

“您需要一個仆人嗎?”路路通問。

“一個仆人?”這個馬戲班經理一邊拈著他那下顎上毛茸茸的灰胡子一邊說,“我這裏有兩個傭人,既忠實,又聽話,他們從來也沒有離開過我,他們給我工作我也不需要付給他們工錢,我隻要讓他們有飯吃就行……喏,你看!”他說著就舉起了自己的兩隻粗胳臂,一條條的青筋在手臂上鼓起,猶如低音提琴上的粗弦一樣。

“那麼,也就是說,我對你一點幫助都沒有了?”

“一點也用不著。”

“倒黴!可是,跟你一道去美國對於我來說倒是挺合適的。”

“啊,原來如此!”尊貴的巴圖爾卡先生說,“如果你這身打扮被說成像是個日本人,那我就可以說自己簡直就是個猴子了。你為什麼要穿這樣的行頭啊?”

“有什麼就穿什麼唄!”

“這倒是實話,你是法國人嗎?”

“對了,十足的巴黎人。”

“那麼,不用說您肯定會裝腔作勢嘍?”

路路通發現別人因為自己是法國人的身份竟得出這樣的結論,著實有點惱火,他說:

“說得對,我們有些法國人確實是會裝腔作勢,但是比起你們美國人來那還真算不上什麼!”

“對!好吧,即使我不缺仆人,我仍然可以給你一份在我們雜技團當小醜的工作。老兄,您懂嗎?在法國你們扮演外國小醜;可是在外國,人家都紛紛扮演法國小醜。”

“哦!”

“再說,你的身體也很結實,不是嗎?”

“是很結實,尤其是吃飽了以後就更棒。”

“你會唱歌嗎?”

“會啊!”這個過去曾經在街頭以賣唱來謀活計的路路通說。

“可是你能否腦袋向下兩腳朝天唱歌?並且必須能在左腳心上放一個滴溜溜轉的響陀螺,右腳心上直立著一把軍刀,這你能不能行啊?”

“會!”路路通回答說。這使他記起了年輕時所受的那些基本訓練。

“你看吧,我要請你幹的就是類似於這些事!”尊貴的巴圖爾卡先生說。

雇用合同在當場就這樣談妥了。

路路通總算有了個工作。他在這個有名的日本雜技團算是個“百搭”,什麼工作都作。這雖說不是一個什麼好差事,不過還好一個星期之後他就能坐著船去舊金山了。

尊貴的巴圖爾卡先生大勢地宣傳表演的節目,演出將在下午三點鍾開始。這時,在大門口鑼鼓喧天的日本樂隊大合奏開始了。

顯然,路路通今天不可能馬上就能夠將角色扮演好。但是今天需要他用自己那結實而又強壯有力的雙肩為“疊羅漢”的演員們出一分力了。這個節目是由“天狗”神長鼻的演員們來表演完成的,今天全部演出節目的壓軸戲就是這個扣人心弦的精彩節目。

將近三點鍾,這座寬敞的馬戲棚裏已經湧進了大批的觀眾。其中有本地人、有歐洲人、有中國人、也有日本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年幼的孩子。每個都爭先恐後地坐在那些狹長的椅子上,或者坐在舞台對麵的包廂裏。大門口的吹鼓手也回到了裏頭。樂隊到齊,銅鑼、堂鑼、快板、豎笛、小銅鼓、大洋鼓都震耳欲聾地吹打了起來。

演出的節目和一般雜技團演出的並沒有多大不同,但是必須承認:日本的雜技演員是世界上頂尖級的演員。有一個演員單憑手裏拿著一把扇子和一些碎紙片,就將非常美妙動人的“群蝶花間舞”演出來了;從煙鬥裏噴出來的一縷芬芳的煙霧被另一個演員,在空中迅速地寫出許多青煙文字,這些字自主地構成了一句向觀眾致敬的頌詞;又有一個耍拋物戲的演員,幾支點著的蠟燭被輪流地從手裏拋起,他一麵把每一支從嘴前麵經過的蠟燭吹熄,緊接著再陸續地把它們點著,與此同時卻一秒鍾也不中止他那神奇的拋擲動作。還有一個耍彈簧地陀螺的演員,他使那些地陀螺滴溜溜旋轉起來配合得極其默契,看了簡直叫人不可思議,這些嗡嗡作響的陀螺在他的操縱下,簡直是一些旋轉不停的有生命的小動物一樣,它們能在煙鬥杆上,軍刀刀口上,以及在那些拉在舞台上和頭發一樣粗細的鋼絲上繼續旋轉著跑個不停,不僅如此它們能圍著幾個大水晶瓶打圈轉,它們能爬上竹梯而其間不停,還能夠四麵八方到處跑,各種不同的響聲在同時發出。聽起來十分的和諧。演員們在用它們表演的時候,還使陀螺旋轉飛舞在半空中。演員用木製的球拍把這些陀螺當作羽毛球一樣打來打去,陀螺總是一個勁地一直旋轉,最後演員們把陀螺裝到衣袋裏了,但是當它們被重新拿出來的時候陀螺依然能夠保持著旋轉,直到裏麵的一根發條完全鬆開的時候,這時陀螺也就都會不再動了,攤開後就如同一束束開放的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