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輯 都市傳奇
中獎之後
孟江南這個人一直窩窩囊囊過日子,談了多年的女友吹燈了,惟一的好朋友也斷絕了往來,就連自己的母親,也失去了聯係……究其原因,都是他的名聲不好。名聲越不好,過得越窩囊;過得越窩囊,名聲越不好,惡性循環,差一點就摔了自己的破罐子。
孟江南中獎純粹是偶然事件。在垃圾箱邊,他撿了枚一元硬幣,髒兮兮的——別人看也懶得看一眼。他彎腰撿起來後就到跟前的福利彩票點買了一張彩票,本來是當玩玩,沒想到就中了百萬大獎。
就像趙本山的小品《心理醫生》一樣,孟江南差點被金錢所擊倒。但他終於接受了這個夢一樣的現實。他長長地舒了口氣,預感自己徹底翻身得解放,窩囊日子馬上就要一江春水向東流了。自己之所以名聲不好,還不是因為一個“窮”字嗎?
他首先把這個好消息報告了前女友。前女友從18歲起跟他好到28歲,孟江南總是放不下她。
“大平子,我是江南呀!”孟江南接通電話後說了第一句話,但對方沒有回答。孟江南趕緊直奔主題:“快恭喜我,我中了百萬大獎了。”
“真——的?”大平子的聲音甜得像18歲。當年孟江南就是因為這副甜膩膩的嗓音才迷上她的。
但嗓音馬上變成了老太太:“孟江南,你聽著。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分手嗎?”
“因為我窮唄,連你的手機費都付不起。”
“那隻是表麵現象。我之所以要分手,是因為你這個人好幻想。身子懶得像豬,卻愛躺在床上做白日夢。成天呀,我是比爾·蓋茨就怎麼怎麼著,我是鬆下幸之助就怎麼怎麼著,我是邵逸夫就怎麼怎麼著。可你從來沒有想過人家是怎麼發的財。”
“有幻想才有現實。古人幻想嫦娥奔月,今人才實現了飛天夢。我呢,因為有幻想,才有今天的大獎。嘻嘻。”
“誰跟你嬉皮笑臉!孟江南,你知道流星雨砸地球的幾率是多少嗎?我們單位的老朱,每天花三百元買彩票,夢想一夜暴富,結果老本賠光了,也沒富起來。你呀,接著做夢去吧!”
“啪”的一聲,電話掛上了。
孟江南並不惱,他相信自己不久就會讓她相信這是真的。這時,他又給他的同學兼好朋友小梨子打電話。
“梨子,聽出我的聲音了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中了大獎,100萬。”
“你又搞什麼鬼名堂!”小梨子硬梆梆地回答。
“梨子,我說得可是真的。最近生意怎麼樣?缺錢嗎?”
“缺呀!怎麼,你想借點?孟江南,在我的記憶裏,隻有你不斷地敲詐我的錢財,從來沒提過‘還’字。今天又想變著法兒敲點竹杠呀?”
“不不!現在我連本本帶利一齊還,外帶精神補償費。”
“算了吧,還是你自己留著花吧。”
“啪”的一聲,又掛了。可電話沒掛牢,孟江南分明聽見了一聲嗤笑:“天上下流星雨,砸貓砸狗砸豬也砸不到他孟江南頭上,啥樣人!”
“嘿——!”孟江南生氣了,但轉眼又順了氣。也難怪人家不冷嘲熱諷!要不了幾天呀,我定能讓他小梨子明白我到底是啥樣的人。
最後,孟江南又給母親打了電話。已經三年沒見到母親了,不是她不讓去,而是自己沒臉去。為什麼?混得不咋樣唄!娘為自己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卻沒有給她任何回報。不過今天總算為她老人家揚了眉吐了氣。
“媽,我是江南。報告你一個好消息,我中獎了。”
“我也中獎了,”母親嘿嘿笑道,“我買了10元彩票,中了個2元的獎。”
“媽,你那也叫中獎啊?告訴你吧,我中的是100萬。”
“啥?”沒想到母親“嗚”地一聲被嚇哭了,“兒啊,從小到大你都惦記著發財。五歲時你說長大了賣糖葫蘆,解饞又賺錢;十歲時你說長大了開商店,用啥拿啥不花錢;二十歲時你說將來開公司,當老板坐小車配秘書;三十歲時你說要出國打洋工,掙老外的錢;如今沒幾年你又想中大獎一夜暴富。我老擔心你會出事,這不,到底想出毛病了。”
“媽,你說些什麼呀!我真的中大獎了。”
“江南呀,我都給你算過命了,你不是那種大富大貴的人。聽媽的話,好好過日子,別往錢眼裏鑽了。”
“我不跟你廢話!”這次是孟江南主動關的機。
孟江南高高興興地領完了獎,是實實在在的100萬,全存在一張卡內。為了證實卡的價值,他一連三次撥通了語音電話,輸入密碼,回答均是100萬,一點也沒錯。
孟江南立即趕到五星級的國都大酒店,準備花一萬元舉辦豪華酒席,慶賀自己的幸運。他首先打電話通知前女友:
“大平子,趕快打車到國都大酒店參加我舉辦的豐盛宴會,慶賀我被流星雨砸中了。”
“是嗎?你身邊的兩名女秘書一定長得不賴吧?”
“什麼意思?”
“你不是曾經幻想過,等你做了全球首富,就招兩個世界小姐做秘書,一隻手摟一個,左簇右擁跟著你嗎?”
“那是開玩笑。”
“我警告你,孟江南!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再打我的電話就是性騷擾,我立即報警!”
“嘿——,這娘們,真認準了……!”
孟江南頓時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失落。他低下頭,歎了口氣,然後打起精神慢慢撥通了小梨子的電話:
“梨子,我請客,在國都大酒店。伸手不打笑臉人,你不會不給麵子吧?”
“我說孟江南,你還有沒有完啊?你那一套把戲我已領教百回了。明義上是請我吃飯,點了一桌子好菜,落其實來還是我掏錢,吃不完的你全兜著走。如今又敲到五星級酒店去了。行啊,你!”
“嘿——!”
孟江南著著實實憤怒了。他們怎麼就這樣不相信人呢?是真是假也要看看再說呀!電話“嘟”了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咬了咬牙,說:“你們不來吃,讓我媽來吃。”
“媽,”孟江南極力做出甜心的樣子,“您老還從來沒有進過五星級酒店吧?今天我就讓您享受享受一回。您趕快搭車到國都酒店來。”
“江南,一頓飯得花多少錢啊?”
“不多,就一萬。”
母親倒抽一口氣,哭喊道:“兒啊,你不能再害我呀!你哪來這麼多錢?你花不起這麼多錢,媽更花不起呀。你想想,把我們娘兒倆捆在一起,又能賣出多少錢?你千萬不能亂來呀!”
“媽,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中大獎了,100萬!”
“江南,你還在蒙你媽呀?”
“我真的中大獎了,媽!”孟江南鼻子一酸,嘴一撇,放聲大哭起來,“怎麼連你也不相信啊?請你相信我一回吧,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相信我一回,媽!我的親媽!……”
“江南,你一定要冷靜;江南,聽媽的……好好,你等著,別亂動啊,我這就來。”
放下電話,孟江南已淚流滿麵。
可是,母親沒等到,卻等來了三個穿白大褂的。他們徑直走到孟江南麵前,其中兩人不由分手,就把孟江南按住了。
“你們幹什麼?”
“你母親報告說,你患了病,須去療養。”另一個說。
“放開我,我沒有病。”
“典型的精神病語言!快走。”
孟江南被強行拖進一輛救護車內……
富翁與乞兒
別墅坐落在繁華街心。別墅是豪華別墅,裏麵住著一位富翁。富翁每天進進出出,步履穩健,神態自若,眉目中盡顯昂揚之氣。
不知何時起,別墅前陸續來了一些乞兒,個個殘廢。他們大概知道富翁不是一般的富翁,事業有成,財源滾滾,富有同情心,所以都想從富翁那裏獲得一筆施舍。於是,他們坐在富翁的門前,排成一行。每天,富翁一走出豪宅,他們就吆喊起來,有的亮出殘廢的腿,有的出示被截斷的手,有的伸出深陷無光的雙目,有的趴在地上蜷曲著身體……
“先生,可憐可憐我吧……”
“先生,救救我吧……”
他們伸出乞討的手,聲音嘶啞而淒涼,眼裏還掛著淚花。
然而,富翁把他的雙手深深插進大衣兜裏,神色冷漠,目不斜視,徑直從乞兒麵前走過,根本不理睬他們的任何哀求。看得出來,他一點施舍的意思也沒有。
乞兒們失望了。他們咒罵富翁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家夥,決不像大家傳說的那種樂於助人。
其中一個獨腿乞兒並不甘心。這天上午,他拄著木棍,早早地來到別墅門前,靜靜地等候著。不久,富翁打開大門走了出來。乞兒冷不丁抱住了富翁的腿,哭求說:
“先生,難道你真是鐵打的心腸,居然忍心讓一個殘廢人挨餓受冷?如果你還有一絲人性的話,請施舍我吧,哪怕是一塊麵包。否則,我決不會讓你走。”
富翁被逼無奈,就歎了口氣,反問道:“你會唱歌嗎?”
乞兒搖搖頭,道:“我五音不全。”
“沒關係,你隻管唱一支吧。”
乞兒迷惑不解地望著態度堅定的富翁,隻好開口唱了一支淒涼悲切的流浪歌曲《街頭是我家》,盡管唱得如嗥似哭,而且跑了調,但還是按富翁的要求唱了下去。
唱罷,隻見富翁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了一張支票遞了過來。
“謝謝!”乞兒連忙跪下磕頭。
“不必言謝,”富翁搖搖頭,“這是你剛才唱歌的報酬,並非我的施舍。記住,我從來不會把錢捐獻給不勞而獲的人,哪怕他確實不能自理。”
富翁昂首挺胸地走了,乞兒卻站在那裏呆怔了半天……
若幹年後,一天,別墅裏的富翁突然聽見窗外飄進一曲動聽的口笛聲,笛聲抑揚頓挫、起伏跌宕,高處如行雲流水,低處似冰川凝噎,充滿了傳統的東方情調。
富翁情不自禁地走出別墅探望。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位富態雍容的先生,穿一身筆挺的西裝,精神飽滿,臉色紅潤,正鼓著嘴巴吹奏一支竹製口笛。見了富翁,他停了下來,朝富翁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是……”富翁不解。
“先生!也許您已經記不起我了,但我卻永遠忘不了你。”
吹笛人將自己的一隻褲腿挽起來,露出他的那條可以亂真的假肢。
富翁點了點頭,想起來了:“你就是多年前向我乞討的那位殘廢人吧?不過,你現在看起來活得很滋潤。”
“是的,先生。”吹笛人感慨地說,“當年先生的一席話令我汗顏,催我猛醒。不錯,殘廢固然是可憐的,但是,靠殘疾的身體博取同情更是可悲的;不勞而獲永遠是人類的恥辱。我雖然唱不了歌曲,但我還能幹點別的。當時,古老中國的傳統口笛正在我們國家流行,我便下功夫學吹口笛,學成之後沿街吹奏,每天都能收獲可觀的進項。後來,我發現愛好中國口笛的人越來越多,便以自己的名字創辦了國內第一家口笛培訓單位——埃德爾中國口笛學校,專授中國的口笛。還好,學生一直源源不斷,於是我才有了今天的事業。今天我特意趕來,就是為了感謝您當初的點撥之恩。”說完,又是深深的一躬。
“埃德爾中國口笛學校?有所耳聞。好哇,恭喜你!”富翁顯得非常高興。他把埃德爾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填寫一張巨額支票遞給他。“這是我對貴校的一點捐助,望笑納。”
埃德爾對富翁的慷慨之舉感激不盡。正在這時,他的眼角無意間掃了一眼牆角,發現那裏擺放著一雙陳舊的拐杖,扶手已被磨得發光,又似乎已多年未曾使用過。
“怎麼……”埃德爾不解地問。
富翁順著他的眼光瞄了一下,便微微一笑,然後將自己的兩條褲腿卷起來,原來他下身裝的是兩條假肢!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埃德爾忽然淚如雨下,他將支票還給了富翁,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低著頭走出了這棟豪華別墅。
作興哥打離婚
“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尋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作興哥屬於第四種男人,一下班就往家裏跑。家裏有一個水靈靈的新婚老婆正等著呢。作興哥每次趕回家,漂亮的老婆都在為他做晚飯,大屁股一撅一撅的。作興哥就有些抑製不住,吧地一聲把煤氣關了,然後扳過老婆的肩膀,伸出嘴巴好一陣嘬吧,直把作興嫂嘬得喘不氣來。接著,作興哥就摟著作興嫂幸福地靠在自己的懷裏。
可是,三年新婚期一過,作興哥就慢慢失去了往日的激情,覺得女人不再那麼新鮮了。是啊,這日一複一日的夫妻生活,縱然兩人情投意合,也是平淡無奇,就像沒油沒鹽的炒青菜,實在乏味得很。忽然有一天,作興哥心血來潮,就琢磨出一個歪點子來。作興哥想:平靜的湖水不扔進一粒石子,永遠不會產生美麗的漣漪。
作興哥下班回家,不再是急急衝衝的、進門就和女人親,而是板著麵孔,故意把門摔得咚咚響。
“老公,你怎麼啦?”作興嫂迎了出來,眼睛柔柔地望著作興哥。
“去去去!滾一邊去!”作興哥手一揮鑽進自己的房裏。作興嫂第一次遇到男人這麼凶,就委屈地哭了。
“哭什麼哭?趕快做你的飯去!喪氣!”
作興嫂以為男人在外麵受了氣,就善解人意地去給作興哥做可口的飯菜,伺候作興哥吃下去。睡覺前,還給他脫衣服、搓澡、剪趾甲……
早上,作興哥打了個哈欠坐起床,作興嫂以為他的壞心情過去了,就翻過身來要摟作興哥的腰。作興哥又不耐煩地吼道:“去!滾起來給我準備洗臉水。”
作興嫂又嗚嗚地哭,眼睛紅紅的。但她還是爬起了床,為作興哥燒洗臉水。
“你在瞎忙啥?你看,房子也不掃!”
“我這就來。”
作興嫂眼含熱淚地做著作興哥要她的一切。她隻有委屈,沒有怨恨:她太愛作興哥了,總是對他百依百順。
一天,兩天,三天……作興哥一次又一次地支派作興嫂,吼她、罵她,不給她一點好臉色。作興嫂除了哭,沒有一點辦法。實在傷心極了,就拿出菜刀交給作興哥,嗚嗚地說:“你把我殺了吧。我保證不告發你。”
直到這天早上,作興嫂按慣例翻開新一頁台曆,一瞧上麵幾行鋼筆字,就“啊”地一聲大叫,撲過去就摟作興哥的脖子,又是捶又是罵:“老公,你壞!你壞!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原來台曆上寫著:老婆,這段日子委屈你了;明天是你的生日,戲就到此為止吧。希望這種“錘煉”愛情的方式不致於讓你反感啊……
“怎麼樣?還恨我嗎?”作興哥哈哈大笑道。
“我本來就沒有恨過你。”作興嫂噘著嘴巴溫柔地說,“我還以為是我哪兒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呢。”
真相大白之後,作興哥和作興嫂越發相親相愛,特別是作興嫂,覺得丈夫會調節生活,真了不起。從此,作興哥下班後,不再親自去捧作興嫂的臉,而是作興嫂主動迎了出來,踮起腳尖摟作興哥的脖子,吻他、嘬他。
作興哥的桃花運不錯,官運也挺好。作興哥在家裏天天被愛情滋潤著,上班時心情就格外好,會處理人際關係。一混就混出個副處長。應酬多了,相識就多。老相識們一見麵就問:“離了嗎?”據說這是新流行的見麵語,有道是“離婚不奇怪,不離婚才荒唐”。作興哥一聽哈哈大笑,心說老婆好好的,離什麼離!
單位有個文秘,叫阿美,最近不知何故與男朋友拜拜了。阿美便把目光盯上了作興哥,覺得作興哥官運亨通,人也帥氣,結婚多年尚未生育。如果當他的第三者,成功之後於己有利。阿美很自信,認為如今官場上有幾個不棄舊覓新的?況且自己年輕有姿色,隻要一努力,沒有辦不成的事。就施展招術勾他、纏他,說她喜歡作興哥。作興哥不是柳下惠,對阿美的目的心知肚明。開始他還有意回避,慢慢覺得這阿美也不錯,同自己的老婆相比,年輕性感,工作也不錯,人也有能力,能夠輔佐自己。心理防線一鬆,阿美便乘虛而入,在一個大白天裏兩人便在辦公室裏摟上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作興哥雖然也覺得對不起溫柔體貼的作興嫂,但又抵擋不住阿美窮追不舍。最後一狠心,說:離就離吧,如今離婚的又不止我一個!
於是,作興哥下班後,又開始板起了臉孔。這次與上一次不同,因為是真戲真唱,就顯得絕情。作興哥不讓作興嫂跟他睡在一起,不讓她鋪被子、燒洗腳水,甚至不吃她做的飯,罵人的語氣也惡毒三分。哭哭啼啼的作興嫂說:
“老公,你怎麼又來一套呀?”
“誰跟你來這一套啦?聽著,這次可是真的!過得沒意思,離婚吧!”
於是,一份離婚協議便扔在作興嫂腳下。
“求求你,別鬧了!”作興嫂把離婚協議拾起來撕作八半。然後去翻台曆,一頁一頁地翻,結果翻到最後一頁也沒見到作興哥留下的字跡。
“你亂翻什麼?真是傻婆們!”作興哥又好笑又生氣,“你想想,我是官場上的人,能離得開一個有能力的女人嗎?你除了會做飯,還能幫我啥?你也應該有點自知之明。況且離婚後我也不虧待你,給你房子,給你存款,要什麼給什麼。這總對得起你吧。”
“不!我不信你的鬼話。”作興嫂毫不猶豫地回答。
作興哥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了,便歎了口氣。但一想起阿美的壓力,又鼓起了勇氣。有道是無毒不丈夫,不下點真功夫看來達不到目的。聽幾個同僚介紹離婚經驗,都是把女人打怕了女人才同意的。於是,從來未動手打人的作興哥,開始打作興嫂,扇她、踢她、捶她。可作興嫂除了說“別鬧了”,就是拉抽屜、開立櫃、打保險箱,希望找出作興哥留下的片言隻語,好戳穿他的把戲,早點結束這種不正常的生活。
作興嫂一次又一次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是不相信作興哥的話是真的。作興哥再也施展不出什麼手段了,總不能把女人一頓打死吧。隻好垂頭喪氣地交待阿美說:“慢慢來吧。”
可阿美等不及了,不相信挨了毒打的女人還不願離婚,認為這是作興哥的托詞。在一而再、再而三催逼無效的情況下,阿美給作興哥的臉上留下幾道永遠的紀念,還把他們的曖昧關係說成是作興哥欺騙良家婦女,添油加醋地告到了上司那裏。作興哥除了花費若幹“賠償費”之外,副處長也一擼到底了。
騷女人!到底是誰欺騙誰?作興哥落了一肚子氣。轉眼一想,不當官就不當吧,反正阿美那裏算是解脫了。回想作興嫂,作興哥問心有愧,便買了一袋子老婆愛吃的麥肯炸雞帶回去。作興嫂一見,哇地一聲撲了過來,淚流滿麵地靠在作興哥的懷裏,說:
“老公,你的戲終於收場了。要知道,我差點就受不啊!你太殘忍了。你已經唱了兩曲,聽我的,別再唱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啊?”
作興哥摟了摟作興嫂的腰,千般滋味湧上心頭……
收 獲
××銀行爵士大道支行坐落在最繁華的市中心地帶。這裏的建築古色莊重,門前車水馬龍,一看就知道生意興隆。
這天中午,是顧客相對最少的時候,銀行門前的旋轉門被輕輕推開了,伴隨著一陣叮叮橐橐的腳步聲,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孩拎著手提包走進銀行大廳。她徑直來到裏間的“信貸處”,輕輕叩響了窗口:“先生,我要貸款。”
銀行的收益不就在這“貸款”上嗎?既然生意找上門來了,工作人員豈敢怠慢。他們急忙禮貌而周到地接待著這位高雅的顧客,向她講解貸款的一切手續。
這位小姐需要貸款10萬美元,而根據貸款擔保的原則,她提出以自己嶄新的寶馬汽車作抵押。在她的陪同下,工作人員首先檢查了這匹“寶馬”,不錯,是地地道道的德國造,不僅款式新穎、功能齊全,還安裝著新式智能化安全報警係統。它的價值顯然大於10萬美元。
其次,工作人員又檢查了她的購車手續以及駕駛執照,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各種證件和個人資料也很完備。在經驗豐富的工作人員眼裏,根本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疑點。
“好了,小姐!請正式辦理貸款業務吧。”
當所需表格全部填寫清楚後,一張直接提取現金的卡片交到貸款人手中。
“不!請把這10萬美元重新存入貴銀行吧。”
工作人員瞥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按要求辦理了存款手續。是的,銀行裏何曾規定了剛貸出的資金不能再存上呢?顧客是上帝啊,隻要是合理合法的要求,誰又敢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呢?
當所有業務全部辦理完畢後,這位端莊美貌的妙齡女郎微笑地點了點頭,十分滿意地朝門外走去。
“露維絲小姐,請留步!”
正在這時,她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她。她回頭一看,是一位五六十歲的老頭,大肚子胖臉龐,西裝革履,滿頭銀發,剛才在辦理手續時,他一直在工作人員旁邊當助手。
“先生,您有事嗎?”露維絲問。
“自我介紹一下,敝人叫威德曼·裏埃維茨,本銀行行長。您是一位高貴的顧客,歡迎到本行辦理業務。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威德曼先生?久仰大名!您有話請講吧。”露維絲恭敬地回答。
“在我的印象中,到此貸款的客人都是為了急需花費。可您為什麼要把剛貸的款又存起來?”
“您想知道嗎?”露維絲輕輕一笑。
“當然。這似乎不符合理財的原則。”
“好吧。是這樣的,威德曼先生。我有一位客戶要出國了,一年後才能回來。他什麼東西都能放心得下,惟有新購的一輛寶馬汽車難找歸宿。本市各大停車場都谘詢過了,一年寄存費均在五千萬美元左右。為了這輛心愛的寶馬,錢倒不算什麼,要命的是,任何一家寄存處都難以保證汽車的絕對安全。一旦寶馬被盜,這位客戶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迫不得已,他求助於我。他說,隻要我能保證汽車毫發無損,他寧可將一萬美元作為酬謝。我一聽,當即答應了下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將這輛汽車的所有權暫時歸屬我的名下,一年後完璧歸趙。客戶答應了,於是我們便簽訂合同並予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