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有事情想不通時,大前門的煙氣總能像一個老道的按摩師一樣,安撫他的神經。
煙很烈,許久沒抽,不適感引得他一陣咳嗽。
劇烈的咳嗽在提醒著體內的靈魂,原來他已經戒煙了,原來是因為老婆戒煙了。
將還有長長一截的香煙碾滅在架子上一盆金錢竹的花土裏,齊睿一屁股坐進了躺椅裏。
老式的躺椅隨著身上的重量,慣性的開始了搖擺。
齊睿翹著二郎腿,雙手壓在腦後,一下一下,韻律的搖著。
人有種本能,叫做習慣,半夢半醒間當發現身邊位子空了的夏萌,自然而然起來找人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手拿蒲扇,搖著躺椅,與夏萌的淑女形象完全沾不上邊際的辣妹形象。
“老公,你去上班可別這樣,不然我的形象不全毀了。”充滿男性魅力的磁性男聲,吐出的卻是小媳婦似的埋怨。“老婆,過來。”細柔的嗓音掩蓋不住齊睿骨子裏所帶的那股霸氣,他往躺椅內側挪了挪,在空檔的位子拍了拍。
寬敞的椅子由於夏萌的加入,顯得有些擁擠。
出於慣性,齊睿伸出胳膊想老婆樓進懷裏,可是,瞧瞧她那粗細像豆芽菜,風吹就斷,力到就折的小胳膊,這個舉動,明顯有些螞蟻搬大象——自不量力的意味。
如果說當極小概率事件緊急迫降在齊睿夫婦身上,給他們帶來諸多不便之餘,有些捎帶的較好的負效應的話,那麼有一件就是足夠夏萌幸災樂禍到死的了。
自從她的身份由純弱受夏萌,轉變為現在的半強攻齊睿,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隨時抵抗前地主,現佃戶的齊睿的欺壓。
她家老頭的體力可不是蓋的啊,像現在,原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母雞夏萌借著齊睿的身體,大手一揮,把幾經嚐試摟他的齊睿一撈入懷。
“娘子,有為夫在,不勞你費力了。哈哈哈……”一陣小人得誌的笑聲換來的是懷裏齊睿的一陣白眼。
“老婆,不用你得意,等我們換回來的,看我不好好辦你!”齊睿歪著腦袋,倚在夏萌頸窩裏。
自從幾天前,從一場床間肉搏戰的疲憊中醒來後,發現靈魂竟然鑽進了彼此的身體,除了尖叫,就隻剩下尖叫了……
兩人花了一天時間,窩在家裏,讓那過於驚悚的神經冷卻。之後,就開始直麵那最嚴峻的問題:為什麼兩人會互換?怎樣才能換回去?
之前是做著做著交換的,因此當時披著夏萌外皮的齊睿極其流氓的說:“老婆,要不咱再激情一把,說不定就換回去了……”齊睿說話時,還故意做了個腳尖點地的羞赧動作,立即遭到了老婆大人的白眼炮轟。
“齊睿,我好好的形象你別給我鬧的那麼做作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交換了身體,夏萌骨子裏在大學時候的那些霸氣又漸出水麵。
“好,老婆大人,我聽你的……”齊睿賣著乖,伸出胳膊想去纏夏萌的脖子。
然而,正如中國現代八零後代表作家韓寒的一句名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以前一米八幾的高大個頭換成了現在的一六幾時,以前做起來輕鬆非常的事情,現在用一句歌詞表示,就是——我的未來是個夢。
好比是住慣了豪華別墅的的大富翁,一下搬進了幾平米的廉租房,淪為社會底層人士,失落是可想而知的。
那天的一場床事,終究由於初成男身夏萌的羞澀不了了之。
隨後的兩天,齊睿拉著夏萌,165與185的奇怪組合就忙碌的穿梭於城市的各大、中、小型醫院,甚至於那些被傳說的神乎其神的江湖赤腳那裏,他們也沒有少去。
媽祖婆,巫師奶更是不知拜訪了多少。
結果可想而知,失望、甚至是痛心……
當齊睿何其義憤的拉著夏萌從全市最大的醫院,傳說中的國手張教授的就診室裏出來時,忍不住朝空中啐了一口。“什麼他媽的國手,他才應該去看神經科,老婆,我們不在這裏看了,庸醫,真他媽的庸醫。”
夏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並不全是因為那個牛皮吹的像禮炮,說話卻十分不招待見的張國手,這另外一半原因,就是眼前,那個自己……
“齊睿……”夏萌小聲的叫著齊睿,“你就不能注意點影響嗎?”說著,夏萌悄悄伸出手,想在齊睿腰上掐一下,伸到一半時,想起身體是自己的,半路又縮了回來。
“你要注意維護你老婆大人的淑女形象,懂不懂?”夏萌裝作給齊睿摘掉粘在領口的毛毛,趴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