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什麼好心酸的,至少對象是她愛的人(2 / 3)

“對了。”走進辦公室之前,厲家晨回頭對秘書吩咐道,“以後隻要是這位許小姐來找我,你直接把人帶到辦公室來。”

厲家晨說完就走,沒看到秘書驚訝得合不攏的嘴,要知道,這可是連宋文薇都沒有過的待遇啊!

公司一樓,許若唯正婉拒司機小王的好意,她寧願自己坐公交車,這樣由專車專人接送,她更加覺得自己像一隻被包養的金絲雀。

“許小姐,您別讓我為難了,厲總剛剛打電話吩咐我了。”年輕的小夥子為難地說,“您要這樣,回頭我這工作都保不住了。再說了,您不是厲總的女朋友嘛,這也是厲總愛護您嘛。”

“我不是。”許若唯澀澀地說了一句,但她也不好讓一個司機為難,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怎麼會?厲總可從來沒有讓我送過哪個女人,您可是第一個。”小王一邊開車,一邊和許若唯閑聊。

許若唯沒有吭聲,將頭靠在玻璃上,恍惚地想,原來厲家晨有過很多女人。

厲家晨給的地址是一處小戶型的公寓,位於沿江風光帶,地段金貴。許若唯攥著手上的鑰匙,發了一會兒呆,才猶豫著打開門。

房子很幹淨,看得出來平常沒怎麼住人,家居裝修本來就是米白色,這樣更顯得冷清。許若唯走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一把拉開簾子,外麵是一個大陽台,滿地的陽光。

這裏是二十層,視野很好,下麵就是整個江景。一路沉重的心情也因為眼前的景色而舒緩了一些。

如果這是家,她肯定會好好布置這個陽台。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許若唯不禁苦笑,她怎麼這麼傻。

厲家晨還沒下班,許若唯不想坐著枯等,她決定幹點兒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到處晃了一圈後,看清了房屋的構造——兩房一廳,除了廚房浴室,還有一個小書房。她本來想找點兒雜誌翻翻,結果書架上擺的全是財經雜誌。書桌上倒是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可是她沒好意思動。至於廚房,整潔得像新的一樣,大概還沒開過火,冰箱也是空的,隻有一些酒。她想了想,決定出門采購。

時間剛到6點,厲家晨立刻動手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秘書正好送一份合同進來,一看這架勢,暗暗驚訝,他們的工作狂厲總居然這麼準時要下班了。

“厲總,這是昨天那起合作案的合約,您看看還有沒有問題?”她趕緊把東西遞了過去。

“放我桌上吧,明天早上我會看的。”厲家晨頭也不抬,整理好東西,匆匆忙忙地往辦公室外走。

秘書再一次驚訝得合不攏嘴,誰來告訴她發生什麼事了?

車子一路飛馳,厲家晨握著方向盤,神色有些恍惚。她在家等他,這個念頭讓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開了門,客廳的燈亮著,一眼看過去,沒有見到那個嬌小的人影,但是真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一向清冷的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花香,茶幾上被收拾過了,擺著一束粉色的康乃馨。沙發上多了幾個坐墊,也都是粉嫩的顏色。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習慣性地伸手去鞋櫃上拿拖鞋。一低頭,隻見最上麵擺了一雙灰色的拖鞋,毛茸茸的,前麵頂著一個兔子腦袋。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套在腳上。

廚房裏有窸窣的聲響,他想也沒想,放下公文包,直奔那裏。

橘黃色的燈光下,許若唯穿著一條粉色的圍裙,正在細心地切著土豆。一頭長發隨手綁在了腦後,隨著她的動作,幾縷發絲不聽話地滑了下來,她不時用手背擋一下。

砂鍋裏不知道在煮什麼,“咕咕”的冒著熱氣,一連串的小水泡沿著鍋邊冒出來,香味也跟著到處散開。

厲家晨靠在門邊,看得出神了。他下午找了律師,開始辦理許安偉保外就醫的事,這讓他整個下午心情都不是很好,他很難麵對父親,更難麵對自己。

“你……你回來了?”厲家晨剛回過神,許若唯正端著一盤土豆,轉身看到他,目光閃躲。

見他沒有說話,氣氛沉默,許若唯咬咬牙,輕聲說:“還有一個菜,馬上就能吃飯了。”

“嗯,不用急,我先去洗個澡。”厲家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笑了,然後轉身離開了廚房。

許若唯鬆了一口氣,她其實很想問厲家晨,他什麼時候會處理父親的事,可是她難以啟齒。

晚飯的氣氛很融洽。許若唯基本上低著頭,厲家晨顯然也沒有聊天的欲望,但他心情似乎還不錯。兩人雖然很少交談,但坐在一起,在燈光下看起來也很溫馨。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她今天做的其實都是他愛吃的菜色,也許許若唯自己都沒有發現,但土豆燉牛腩、紅燒排骨、清炒西蘭花,這都是厲家晨的心頭好。

許若唯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簡單地回了一句:“來A市之後。”

她無依無靠,沒有工作,沒有存款,連房子都是魏琳幫著租的。那段日子真正地磨掉了她的嬌氣,她不得不學會打理自己的生活,很多東西都要嚐試學習。

厲家晨眸色一暗。她雖然沒有細說,但他也能猜到她那時候過得有多辛苦,否則,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怎麼會被逼得做出一桌子好菜?

那滋味鮮美的牛腩突然變得苦澀起來,他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許若唯忐忑地問。

厲家晨搖搖頭,說道:“你吃吧,我去抽根煙。”

他拉開了簾子,走到了客廳的陽台上。許若唯也沒什麼胃口了,她胡亂扒了幾口飯,開始收拾碗筷。

許若唯很不安,雖然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既然站在這裏,就意味著她將自己“賣”給了他。可是,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她竟然要像做交易一樣,把自己當成籌碼支付給厲家晨。

或許,他今天晚上沒有那個心思?

許若唯一邊漫不經心地刷著碗,一邊走神。

“在想什麼?”厲家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後麵,看到燈光下柔和的側臉,他忍不住伸出手,從後麵抱住了她。

許若唯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正在擔心的問題來了。

“你在怕我?”厲家晨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變化,他麵上的神色變了又變。

“我,我……”許若唯想要否認,可是她發顫的身體和結結巴巴的話都出賣了她。

見此,厲家晨霸道地扳過她的臉,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眸子裏仿佛有不知名的火。許若唯心裏一顫,他越靠越近,幾乎貼到了她的臉頰,他的唇也一點點壓下來。

難道她的第一次就這麼“賣”出去了?許若唯可悲地發現,她居然在期待厲家晨的溫柔。

溫熱的吻落在脖頸上,然後一點點遊走,而許若唯的僵硬和抗拒也達到了極點。在厲家晨試圖吻上她的唇時,她下意識地偏開了臉。

厲家晨放在她腰上的那隻手頓時緊了一下,他的聲音也繃著:“你就這麼討厭我碰你?”

他生氣了,許若唯意識到這點,顫抖得更加厲害。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她現在還要退縮?沒什麼好心酸的,至少對象是厲家晨,比起酒吧那些人,至少他是她愛的人。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緊張了,我……”許若唯在心裏安慰自己,她慢慢地伸手抱住厲家晨。

厲家晨心裏那點兒暖意徹底消失了,她眼底的掙紮和不甘,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現在是在幹什麼?對他示好?怕他不給許安偉治病?

她還真是偉大,賣身救父,把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當成徹徹底底的交易。

“你還真是一個聽話的寵物。”厲家晨冷笑,內心卻是她看不到的憤怒和悲愴。

許若唯僵在那裏,心裏很疼。

厲家晨帶了一點兒賭氣和發泄的意味,惡狠狠地吻著她,就像是在啃咬,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許若唯被他弄得痛了,手上微微推拒著,而厲家晨卻像入了魔似的。

“別在這裏。”許若唯小聲地哀求,“家晨,別在這裏。”

厲家晨聽到她的哭聲,隻猶豫了一下,很快一把抱起她,大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許若唯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她醒得很早,身上的疼感讓她覺得陌生而不適。她微微動了一下,忍著那股酸疼,想要坐起來。

她翻了個身,正好對上厲家晨漆黑透亮的眼。她一愣,立馬低下了頭,臉上熱熱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自己被他盯著看了多久,被子下麵,他們兩人都赤身裸體,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許若唯此刻滿心的羞窘。

“你多睡一會兒。”厲家晨低頭看著埋在被子裏的腦袋,眼底閃過一絲柔光。他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昨天晚上有些傷到她了。

許若唯窩在被子裏,聲音悶悶地說道:“我要去上班。”

提到上班,厲家晨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為別的,他想到了那個譚森宇。

許若唯見他不吭聲,心裏有些難受,難道他要她做見不得光的情婦嗎?每天被鎖在籠子裏?

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適時地打破了沉默。

手機在衣服口袋裏,此刻正無辜地躺在地上。許若唯的臉紅了,掙紮著坐起來,身上卻一涼,她後知後覺地低頭,立刻“啊”了一聲,飛快地縮回到被子裏。

厲家晨輕咳了兩聲,隨手套了件衣服,下了床,替她撿起了手機。

“Olive,你總算接電話了!”電話剛接通,魏琳就在電話那頭咆哮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啊!我昨天晚上打你電話,總是沒人接,嚇死我了!”

“對不起啊,Vring,讓你擔心了。”昨天的決定太臨時,厲家晨的行動也太快,許若唯一時忘了告訴魏琳,知道對方肯定急壞了,內疚地說,“昨天我爸又暈倒了,我嚇壞了,又去了一趟監獄,我一時太著急了,忘了告訴你。”

“那伯父還好吧?”聽到她說沒事,魏琳總算放下心來,她似乎想到什麼,接著問道,“你昨晚在哪裏睡的?”

“我……我看太晚了,回去怕吵到你。”許若唯心虛地看了一眼厲家晨,小聲說道,“我睡在同事家裏。”

“同事?”魏琳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緊跟不放地追問,“譚森宇嗎?嘿,我早就說了吧,你們倆有發展潛力。”

“不是譚經理家啦,好了,我要上班了,不跟你聊了。”許若唯擔心繼續說下去會穿幫,便匆匆結束了話題,然後掛了電話。

聽到“譚經理”這三個字,厲家晨的眸色閃了閃。

“請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換好衣服,厲家晨走過來,看著許若唯說道,“等一下我會讓人給你送換洗衣服過來,有時間你也可以給自己買些衣服。”

說完,他順手將一張信用卡扔在了床頭。許若唯剛才還竊喜他沒有強行讓她辭職,下一秒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心情跌入了穀底。

她垂著腦袋,似乎不怎麼開心。

厲家晨以為她是在糾結許安偉的事,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爸的事,我已經讓人去辦了,最遲也就是這兩天,他很快就能出來了。”

許若唯聽聞,猛地抬頭看著他,欣喜的同時,心裏又是說不出的苦澀,難道這就是作為她陪他的好處?

“謝謝你。”盡管心痛,許若唯還是小聲道謝,她窩在床上,小小的一團。

厲家晨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說道:“我去上班了。”

許若唯沒有吭聲,她聽到腳步聲離開,然後是洗浴室傳來動靜,再然後是廚房,最後是客廳的關門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不清心裏翻騰的各種情緒,隻有兩行淚慢慢地流了下來。

無論如何,她不後悔,她也不能後悔,至少那個人是厲家晨。

厲家晨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天之後,許若唯就接到了獄方的通知,說她可以給許安偉辦理出獄的相關手續了。她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魏琳,兩人高興地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