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晚上朱總的飯局定在朝陽大酒店了,時間是六點半,你下班不要回家了,直接打車過去就行了。”
“非去不可嗎?”
“你說呢?”
“那好吧。”
“杜鵬程,你可千萬不要擺譜耍大牌啊。”
“我有啥譜好擺耍大牌的?”
“你不是老拿自己當領導嘛。”
“瞎扯吧你,我連你都領導不來,還擺個吊譜啊!”
“跟你說正經的啊,可別讓人家等你,那是個態度問題。”張茉莉支起上半身,仰起臉對著杜鵬程說,“還有,你把身上那件穿了八輩子的白襯衣給我脫下來,換上那件金絲T恤衫,再去理一理頭發,可別邋裏邋遢的就去了,丟人現眼的!”
杜鵬程心中隱隱一沉,你張茉莉這會兒翅膀硬了,才飛出去幾天呢?不就是去了一趟海南嗎?就開始嫌我丟臉了?變化怎麼就這麼快呢?
難道僅僅是因襯衣?是頭發嗎?
見老婆又躺下睡了過去,杜鵬程也不再說什麼,從冰箱裏拿出麵包、香腸,胡亂吃了幾口。便起身去衣櫥裏找出了老婆說的那件金絲T恤,套在了身上,抬腳懨懨地出了門,去了理發店。
一路上,杜鵬程覺得嗓子眼裏像堵了一團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挺塞得慌。
抻直脖子深呼吸了幾次,才稍稍透徹了一些。
突然腦海裏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疑問來:不對呀,她張茉莉的例假怎麼來得這麼頻繁呢?記得上次衛生間裏出現“大姨媽的鼻血”也沒有多長時間啊?也就是十多天的模樣吧?對了,當時張茉莉還逼著自己去打掃那些髒東西呢,為這事還跟她拌了幾句嘴呢……
到了理發店,掀開門簾,屋裏的沒有顧客,隻有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坐在沙發上打盹,空調開得颯颯響。
上下打量了女孩一陣子,杜鵬程覺得她不像個理發師,倒像個“賣肉”的色情女郎,瞧那穿著吧,一個緊身豹紋小坎肩套在身上,露出了腋下一片濃密烏黑的草叢,像是直接就沒有穿胸衣,胸部很有氣勢,圓潤玲瓏的根部都露在了外頭,很白,很刺眼。下身穿一件皮質的短裙,一雙修長的美腿高蹺在沙發背上,腿間風景隱隱約約顯露出……
“理發的師傅不在吧?”杜鵬程問一句,剛想借機退出來,女孩卻站了起來,熱情招呼著,聲音倒也樸實:“大哥,你理發嗎?這不是有人在嘛,別走呀你,進來……進來吧。”
“是啊,是啊,這兒理發嗎?”杜鵬程說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廢話,禁不住臉紅起來。
“當然了,理發店能不理發嗎?師傅您可真幽默,裏麵請……快裏麵請。”女孩打了一個優雅的手勢。
奶奶個球,老子這也叫幽默?
說話間女孩已經走了出來,解釋道:“平日裏都忙得很,這時候正好午休,清閑,也好給您打理得細致一些。”
女孩伸出手,捉住了杜鵬程的一隻胳膊,輕輕往裏拽著。
她的手很涼滑,很柔軟,就像一條蛇盤在上麵。
杜鵬程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抗拒這條蛇了,隻得順著她的勁兒,進了門,隨著女孩的指點坐到了座椅上。
抬頭看一眼鏡子裏自己一張倦怠的臉,突然覺得有點兒可笑,或許就像老婆說自己的那樣,真的是有些不正常了,至少是已經髒亂不堪,齷齪得令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