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2月20日,醫生們已經為貝多芬“抽出了5瓶半水了”。貝多芬感到自己得救了,並對醫學科學充滿了信心。
(二)
在這生病的半個月中,貝多芬收到了兩件禮物,一件是普魯士王子送給他的戒指,以表示其對《第九交響曲》的深深敬意;另一件禮物則是40卷由阿諾特博士所編撰的亨德爾作品。貝多芬常常將亨德爾排在所有作曲家的前麵,因而這套書的出版無疑也讓貝多芬感到十分高興。
另外,辛德勒還帶給貝多芬一些舒伯特的作品,這讓貝多芬大為驚奇。貝多芬躺在床上,一頁一頁地看著舒伯特的樂譜,接連看了好幾天。他越看越高興,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又過了一些日子,到了1827年1月2日,卡爾終於加入了軍隊。這對貝多芬來說,又是一樁讓他快樂的事。因為卡爾在他身邊時,兩人常常會發生無數的惱怒與爭吵。
到軍隊後,卡爾隻給貝多芬寫過一兩封信,而且信中也都是敷衍之詞,從此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貝多芬也再沒有見過他的侄兒。
在卡爾離去的當天,貝多芬就寫了一封信給巴赫醫生,指定卡爾為自己唯一的繼承人。這封重要的信件並不是當時就送出去的,因為勃朗寧反對將貝多芬的財產進行分配。經過一些爭論和拖延之後,貝多芬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將遺產全部給了卡爾。
從這時起,貝多芬的病情便時好時壞。而且在1月底,他還要再進行一次手術。
從華魯赫醫師的表情上,貝多芬也看出自己病情是在逐漸惡化的,因為他所用的藥品一天比一天增多。
最終華魯赫還是無計可施,便打算另外請一位名叫瑪爾法蒂的醫生前來,並讓辛德勒去辦這件事。
瑪爾法蒂是茜麗莎的叔叔,在1813年時曾陪伴過貝多芬,但貝多芬曾有一次對他十分無禮,此後雙方的關係便開始變得冷淡起來。
所以,當辛德勒找到瑪爾法蒂醫生並說明來意後,瑪爾法蒂醫生並沒有馬上答應辛德勒的請求,他說:
“請您告訴貝多芬,他是一位音樂大師,讓他知道,我和其他同伴也希望生活在音樂之中。”
他沒有表明自己不願意前往的理由,是因為貝多芬非常頑固而不肯鎮靜下來。
在辛德勒第二次拜訪之後,瑪爾法蒂醫生才於1月19日來到貝多芬的病床之前,同他恢複了友好關係。
瑪爾法蒂醫生的治療方法與華魯赫恰好相反,他將貝多芬所用的所有藥物都換掉,並且允許貝多芬飲一些冷酒,好讓貝多芬能夠清醒過來。
貝多芬視瑪爾法蒂醫生如救世主一般,但可惜的是,瑪爾法蒂醫生的各種嚐試也隻能增加貝多芬的水腫;而冷酒,也正如華魯赫醫生所說的那樣,隻會刺激貝多芬衰弱的器官。
於是,華魯赫醫生再次被請了回來,擔任貝多芬的主治醫師。
貝多芬病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歐洲,很多朋友都來看望他、安慰他。
2月間,韋格勒曾給貝多芬來過一封信,建議貝多芬重返波恩。
貝多芬給他寫了回信,並對自己的遲複表示歉意。在這封信中,貝多芬流露出一種濃烈的思鄉愁緒:
我的腦中常常鑄成一個答複,但當我要筆錄下來時,我又常把筆給弄丟了。我記得你常賜給我愛,比如你將我的房間粉刷得雪白,這使我多高興啊!這跟馮·勃朗寧夫人家還有什麼區別呢?我仍舊思念著你的勞欣。你可以看到,所有在我幼小時給予我愛的人,至今仍能讓我感到無比親切。
即使垂暮多病,貝多芬還依然是個壯心不已的人,因此他還在信中寫到:
如果我能永久地讓繆斯熟睡,那麼,她恐怕不會去震醒更堅強的人。我仍然希望帶給世界幾個偉大的作品,然而,像每一個年老的人一樣,在人世間的生活總會要結束的。
3月初,貝多芬又向朋友們訴說自己病中的經濟狀況:醫療費用不斷增加。
“差不多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我連一個音符也沒有寫過。我的薪金隻夠付我半年的租金,所剩的僅有百十來個弗洛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