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海運,官養妓女 第一百一十七章(1 / 2)

九月初二, 孔丹依和陶茹茹相繼來到泉州。

孔丹依是孔穆行送過來的。孔穆行站在船頭, 身長玉立, 目光炯亮, 氣色十分好。頗具君子如玉的風采, 章年卿大笑道:“大舅子近來過得滋潤, 氣色這麼好。”

孔穆行大步一跨, 跳下船,捶了章年卿左肩一下,笑罵道:“俏俏呢, 她還好嗎?”目光閃淚,多年不見,一聲笑罵, 互相拍拍彼此後背, 感情依舊。

章年卿望著孔穆行背後的江河渺渺,微啞道:“幼娘她很好。她在家裏, 我沒讓她過來。”

一頂藏藍色小轎停在江邊, 孔丹依帶著墜帽下船。章年卿和孔穆行一齊上去行禮, 扶孔丹依進轎。兩個男人翻身上馬, 齊頭並進, 邊走邊聊。

“怎麼是你來送師母。”章年卿問。

“家裏隻有我閑唄。”孔穆行淡淡笑道。

章年卿聽出他話裏的意難平, 瞬間明白幾分。孔穆行還在吊念早逝的大皇子。

大皇子都去世七年了,孔穆行還是不願去他人府上做事。章年卿歎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市舶司, 章府。

馮俏站在大門外, 翹首以盼。孔丹依的轎子剛一停下,她提著裙子,飛快的跑下台階。章年卿和孔丹依同時驚出一身冷汗,大聲喝道:“站住!”馮俏不明所以的停下。

齊聲喊完,丈母娘女婿麵麵相覷,互看一眼。彼此別開頭,同時換了溫和的語氣道:“跑什麼。”

馮俏撲哧一笑,“娘,天德哥。”

孔穆行也在打趣:“好了,你們兩唱雙簧呢。”

一行人簇擁著進門,一家人坐在正廳聊天。馮俏問孔丹依路上的趣聞,辛不辛苦。孔丹依和孔穆行則都關心馮俏的身子,孔穆行還帶來自己長子的小衣服,他解釋道:“你嫂子非讓我帶過來的。我問過姑姑,姑姑說你堂嫂生茂哥兒的時候非常順利,茂哥兒長的也好,是個吉兆,我這才夾在行李裏給你帶過來了。”

馮俏見他這麼邀功,自然配合的千恩萬謝。等四人用完午膳,馮俏安排母親和孔穆行休息,孔丹依卻不肯,帶著人開始檢查馮俏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東西。連驅蚊的幹艾草,和夾在書裏的草木簽,都被挪出房間。

孔丹依還把馮俏拉到一旁小聲問,“上次我讓你和姑爺分房,你們有沒有分?”

馮俏吞吞口水,心虛道:“分,分了。三爺這兩天都在書房睡。”

孔丹依狐疑的看了床上的兩個枕頭,“是嗎。”

馮俏若無其事的捋平章年卿枕頭上的褶皺,難為情道:“這是三爺以前用過的,我晚上睡不著...抱著它能睡的安穩些。”

孔丹依心裏歎氣,想起馮俏幼時的賴皮樣,那一聲比一聲嬌的天德哥。隻好把希望都寄托在章年卿身上,天德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應該不會胡來吧?

客房裏,孔穆行打開暗紅色的布袋,抽出卷軸,展開半卷。畫上是個□□歲的小姑娘,旁題一行小字:賀俏妹九歲生辰。

孔穆行隻覺燙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這幅畫要怎麼送出去,他還沒想好。

要不,以他的名義送給俏俏好了。不提劉俞仁的名字......

忽然,孔穆行不小心把畫軸磕在桌角上,畫軸居然是空心的。一頭掉下來,在地上彈起好幾下。孔穆行抽出畫軸,對著陽光朝裏看,裏麵果然有東西。

倒出來一看,整整六千六百六十六兩銀票,還有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長命鎖。

孔穆行試著敲了敲另一隻畫軸,果不其然,也是空的。裏麵有九千兩銀票。孔穆行想起劉俞仁那天來時的躊躇,他道:“...想送很多,卻覺得送什麼都不合適。思來想去,隻勞孔大哥將這幅畫給她帶去。”

劉俞仁不知道馮俏過得好不好,但他覺得很愧疚。他黯然道:“請告訴她,當年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把她當妹妹。”

孔穆行歎氣道:“事已至此,你也別多想了。章天德是個好男兒,他待馮俏很好,你就放心吧。”

聞言,劉俞仁更鬱卒了。他按著胸口,對孔穆行慘白一笑,“這就是嫁女兒的感覺嗎?”

“......”孔穆行沒有接話。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陶茹茹是三天後到的,章年卿顯然是事先給兩位娘親說過彼此要來的消息,陶茹茹和孔丹依見著對方一點都不意外。

孔丹依沒有之前的高高在上,針鋒相對。她變的很謙遜,和陶茹茹說話時十分溫柔。偶爾兩人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孔丹依也總是以陶茹茹為先。

一來二去,陶茹茹也不好意思一直做孔丹依的主,兩位母親相處的意外融洽。馮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