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海運,官養妓女 第一百二十章(捉蟲)(1 / 3)

笑歸笑, 情況卻不容樂觀。

章年卿這次抓人, 無論從人數、規模、速度都比陳伏那次強不知多少倍。上麵發現不對勁的時候, 習慣性的去威脅放人。卻忽然發現, 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抓了人, 也不知道人關在哪, 更不知道該去施壓誰。

上百家妓.院人去樓空, 群龍無首。姑娘們無心接客,連龜公都不知道該不該開張。不斷有人試圖逃跑,龜公帶著人四處街上追趕, 好不混亂。

起先內院還耐著性子等著人自己跳出來提條件,沒想到那人的耐性比他們都好。一臉三天都沒有露麵,好不容易打聽出來, 李指揮使前兩天偷偷摸摸辟了座別院給神秘人, 想從姓李的嘴裏撬出點東西,問出房子給誰了。卻被李指揮使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滑頭糊弄過去。

氣的他們指著李指揮使直罵:“擺個屁譜, 我現在就把消息報給內院, 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 還是內院的手段硬。”

“李某在此恭候大駕!”李指揮使按照章年卿的指使, 繼續氣他, 什麼話難聽什麼話朝來人身上招呼。將趾高氣昂四個字演繹的活靈活現。

那人當場拂袖而去, 一紙訴狀告到了宣武大將軍和王國舅麵前,並重重強調揚州都指揮使李偲是多麼不識趣,不多妨礙公務, 其心當誅!

這邊李指揮使毫不知情, 抹了把臉,跑到章年卿麵前邀功,“我可按照你說的把人氣跑了...他親口說要報給內院。”

章年卿翹起嘴角,“行。就按我們先前說的,三天為限,三萬兩,早一天加一萬兩,晚一天扣一萬兩。”

“得嘞!”李指揮使不顧形象的吆喝一聲,“我就喜歡章大人這樣的痛快人。”

陳伏拉住章年卿,提醒道:“你哪來那麼多錢。就算帶著漕幫的舶來貨,你每年頂了天去也就一兩萬的分紅。”

章年卿反詰道:“誰說我要給他了。”等他們趕路過來都三天後了,誰給誰錢還不一定呢。

王國舅和宣武大將軍是七天後秘密到揚州的,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突然同時下揚州,各方都察覺到苗頭不對。大將出馬,自然不比內院留在揚州的小嘍羅。宣武大將軍很快調查出李指揮使背後的人是章年卿,並了解到事情的始終。

“章年卿?”王國舅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驚訝不已,他倏地站起身:“怎麼會是他。”

宣武大將軍鄭乾警惕道:“你認識?”

鄭家和王家本就不和,兩人幾乎是強按頭被擠在一個被窩裏睡覺,為了取暖,勉強扯著同一個被子。私下裏沒少掐架,都覺得對方惡心,恨不得把人踹出被窩,自己一個人獨享。

鄭乾警惕的看著王國舅,眼中殺意必現。

現在的局勢好比是有人憑空而降,搶走了兩人的棉被。而你忽然發現,搶棉被的這個人跟你對手是一夥的。這可是大大不妙。鄭乾覷著王國舅神情,一絲細節都不肯放過。

王國舅輕描淡寫道:“我門下的嵇玉濤,和章家是故交。章家這個三兒子,到哪兒都是個刺頭。”他冷笑一聲,“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朝廷就不該重用。看他到處惹的是非!”

鄭乾這才心放下一半,同意讓王國舅先去和章年卿交涉。王國舅道:“章年卿背景深,不能下死手,下場不好收拾,”

“媽的。”鄭乾氣的罵了句髒話,王國舅說的不錯。章年卿上有陶金海衍聖公,下有章芮樊馮承輝,都是朝堂上的硬骨頭。沒一個好惹的,還真不能說殺就殺了。他拍桌道:“你去,把那小子從這攤子事趕緊給我扔出去。什麼毛病,那麼愛管別人家閑事的。”

“這麼說,在今天之前你還揚州見過王國舅?”馮俏滿眼緊張,抓著他胳膊道。

章年卿點點頭,“見過。”他唏噓不已,不知如何去說,王國舅其實待他真的不錯。

那天王國舅約他單獨見麵,王國舅開門見山的問:“你不好好在泉州管理你的市舶司,跑到揚州來‘大鬧天宮’?”他薄唇淩厲,吐出三個字:“嫌命長。”

“不嫌命長。”章年卿挾筷子鰱魚豆腐,招呼道:“來嚐嚐,味道還不錯。”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好。”

章年卿放下筷子,端正身子。目光泰然的看著他,眼裏沒有絲毫玩笑之意,渾身上下都透著正經穩妥。

王國舅氣笑了,指著章年卿半晌,硬生生咽下,好聲好氣道:“天德,我給你打個比方,如果有人動你海運上的生意。你會怎麼想?”

章年卿下意識道:“那不一樣,妓院傷的可是人命。”

“冥頑不靈,”王國舅勃然大怒,“你怎麼跟你爹一個樣!山東把你的膽子養大了是不是,動別人利益的動成理所當然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