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之爭,皇權落定 第一百八十九章(1 / 2)

章青鸞的突然離開, 讓小齊王感到一絲絲強勢。人是謝睿送走的, 派的還是王家安插在山西大營多年的親信。

小齊王不敢猜測這意味著什麼, 徒步進宮, 冷宮穿堂而過, 宮道夾著強風, 尚是十月的節氣, 卻依稀能感到初冬的寒意。

開泰帝穿著葛衣坐在坑邊看折子,東窗大開,光線視野都好, 隻微微冷風吹的人身上泛寒。開泰帝上年紀了,眼睛有點不大好。眯著眼,將折子拿的遠遠的, 一個字一個字的瞧。譚宗賢走後, 開泰帝肩上的擔子便重起來。

如今的內閣沒有譚宗賢在時省心,每一封遞上來的折子, 開泰帝都得再三斟酌才敢批奏。

小齊王很是看不上父皇這一點, 已經是萬人之上的皇上了, 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委屈。用不慣章年卿踢走便是, 何必日日擱在眼皮子底下膈應自己。

這不是硬生生給自己枕邊放一把刀嗎?

小齊王覺得開泰帝有些自作自受, 眼下的困局, 哪一個不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四皇子、章年卿,都是他妥協的結果。可是妥協到最後有人感激他嗎?

沒有。隻是用一個危機換另一個危機,拆東牆補西牆, 何時是個頭。

小齊王磕頭行禮, 開泰帝沒有叫他起來,翻著折子問:“謝睿派人把章家四小姐送回河南了。”語氣平平,聽不出任何情緒。

小齊王不明所以,試探道:“父皇?”

開泰帝放下折子,索性道:“你怎麼看?”目光深邃,看著兒子。

小齊王老老實實道:“兒臣以為,謝睿和章年卿陶金海早就勾結在...”

“放肆。”開泰帝摔下手裏的折子,折子在地上的跌了一下彈起,又撞在地上。小齊王跪著去撿,雙手舉起。開泰帝沒有接,居高臨下的看著小齊王,倨傲又鄙夷:“你這個狗樣子,還想做太子。”牙縫裏擠出來四個字,“癡人做夢!”

小齊王渾身冷汗,背脊發涼,不知哪裏戳了父親的怒火,重重磕頭道:“父皇息怒,兒臣知罪,兒臣知罪。”一連說了三遍。

開泰帝見他眼中並無清明,敲著桌子,重重挑起小齊王心神,將其注意力全部吸引來。沉聲問:“我問你,章家姑娘是否有了謝睿的骨肉?”

小齊王肩頭驀地一沉,耳旁是開泰帝沉沉的歎息,心裏重重一擊。

開泰帝招手道:“你過來。”小齊王看著皇上的手,遲疑站起來。“父皇...”

小齊王終究不是謝睿,他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命皇子,不是什麼都得靠自己謝睿。縱然和開泰帝有嫌隙,兩人總是父子。他是開泰帝的第一個孩子,開泰帝打心眼裏疼他。

章年卿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奇怪,抑鬱良久,他對馮俏道:“四殿下可能真的以為青鸞有孕了。”馮俏一愣,還不待問。章年卿艱難道:“我聽內侍說,前天夜裏四皇子在宮裏燒紙,驚動了皇上...”

馮俏默了一默,低道:“孩子沒落地就去了,算不得人,燒不得紙,會不會是弄錯了?”

章年卿點頭道:“可不是嗎。原先也沒人往孩子的地方想,猜測四皇子是祭奠先皇還是王國舅。想來,不大可能是王國舅。依四皇子現在和王家的關係,他想祭奠隨時都能回王家。這樣一來,隻剩...”頓了頓:“這才驚動了皇上。”

“後來,宮人在火盆裏發現巴掌大小的寒衣,上麵寫滿往生經。”章年卿低聲道:“現在宮裏都說四皇子在請小鬼,用巫魘之術謀害皇上,詛咒皇上子嗣。”

馮俏低詫一聲:“啊。”她不解道:“小睿是在惋惜這個孩子嗎?”

這個章年卿最有發言權,言簡意賅道:“男人第一個孩子,總會格外看重些。”尤其是二十多歲膝下還空虛的男人,對子嗣總是格外看重。

最後一句章年卿並沒有說出來,馮俏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出端倪。心裏悶悶一疼,上前摟著他脖子道:“你是在說你自己,還是在說小睿。”

章年卿微怔,笑了笑:“自然是四殿下。”

這個高度差很微妙,章年卿坐在木圓凳上,馮俏站在他懷裏,視線平齊的地方,是馮俏豐盈的胸部。章年卿看著她胸前不安的起伏著,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摁。

“呀。”馮俏猝不及防,嚇的後退一步。

章年卿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在她額頭敲了一記。不滿道:“想什麼呢,連我都躲。”馮俏笑著打岔過去。

第二日,章年卿再去上朝的時候,宮裏已經沒有四皇子的消息。有人說四皇子被軟禁了,有人說四皇子被殺了。還有那滿不在意的,說上次不就鬧了場笑話,別被謠言蒙了心智。可章年卿明白,這次和上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