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俏原以為,雙胞胎該是一模一樣的。若是趙鶴趙虎這種不一樣的雙胞胎,從生下來就該不一樣。
平平安安卻不是這樣,小哥倆生下來是一模一樣的,誰也分不清。一歲半的時候,給兩個小家夥洗澡,還時常會弄錯。
經常鬧出給一個洗了兩遍,另一個還沒洗的情況。鬧的馮俏不敢再讓兩個孩子在一個盆洗澡,小家夥愛搗蛋,多少下人盯著,轉個身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章聿雲和馮玉琢身上沒有胎記,白白淨淨的,連個痣都找不到。別說不大帶雙胞胎的馮俏,便是帶了孩子一年多的馮承輝夫婦,都時常會弄錯。
然而雙胞胎兩歲半時,容貌開始發生變化。起初馮俏還沒有發覺,直到有一天。章年卿下場回來,抱著兒子對著夕陽,皺眉道:“俏俏,老四是不是長的像你啊。”
“有嗎?”馮俏抱起老三,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比較。嘶,好像章年卿手裏的,臉上輪廓確是和她很像,尤其是一笑的時候,嘴巴像極了。
章年卿一臉沉思道:“鼻子,鼻子嘴巴都像你。臉上輪廓也像。”單眼睛不像。四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眼睛都像一個眸子刻出來的一樣,一看就是章年卿親生的。
馮俏又去看老三,章聿雲確實更像章年卿,臉輪廓偏硬氣,眉眼硬朗,小小年紀,眼睛又亮又銳。和馮玉琢的烏眸漆黑,藏珠納海不一樣。
通俗點說,章聿雲的眼睛太亮了,用仆婦的話說,就是賊光賊光的。不敢躲,一躲莫名覺得心虛。
馮玉琢的眼睛特別黑,雖然兩個孩子一脈相稱的繼承了章年卿慵懶閑散的笑眸。但馮玉琢的眼睛愣是偏烏黑深沉的,聿雲的眼睛是亮的不敢躲,玉琢的眼睛是漂亮的你挪不開眼。
章年卿伸手蓋住老四的眼睛,餘魂未定道:“這孩子,眼睛怎麼像藏了珍珠一樣。”一抬眼,馮俏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兒子,繁星璀璨。
章年卿忽然笑了,挪開手道:“我看這孩子眼睛也想你。”
“像,像我嗎?”馮俏有些不可思議,這四個孩子,除了一身雪白的皮膚,像她的地方實在少。
孩子漸漸大了,馮俏也漸漸發現雙胞胎不知在長相上有差別,完全不像雙生子。性格也千差地別,。
章聿雲性子活潑腦子轉的快;馮玉琢性子比較悶,喜歡安靜。
馮承輝有時在書房練字畫畫,馮玉琢就能安安靜靜騎著小木馬,看他畫一下午畫。實在忍不住了,就踮著腳拽馮承輝長袍。
馮承輝把毛筆遞給他,小玉琢不敢接,愛惜的摸摸筆杆,飛快的縮回手。渴望的看著馮承輝。
馮承輝豪氣的許諾,\"等你開蒙,爺爺把這套筆墨送給你。\"馮玉琢十分高興,一笑兩個小酒窩,甜甜的。
馮承輝心裏愛他,將珍藏的好墨拿給他聞墨。果不其然,馮玉琢也十分感興趣。馮承輝教什麼學什麼。
據馮承輝說,這一點和馮俏小時候比較像。馮俏小時候就特別坐的住,讀書識字補畫,馮俏都特別喜歡。無需大人催促。
章聿雲則絕對不行。小小年紀的他,對周圍環境充滿了好奇心,一身無處發泄的精力在四處搞破壞。小聿雲十分聰明,他知道什麼能翻什麼不能翻,也從不撕書撕畫,惹大人生氣。
但他喜歡把所有盒子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翻一遍。大人告訴他這裏是什麼,他聽,但不信。非得一樣一樣拿出來看,沒有大人所說的某樣東西,就追在大人後麵反複問,為什麼沒有某某某。
直到大人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才罷休。這種執著的精神,讓章年卿都十分頭疼。直言:“我小時候可沒有他這麼難纏。”馮俏不予置否,公婆又不在,還不是他說什麼是什麼。
章聿雲稟成小土匪的精神,將馮承輝書房、臥房角角落落,全都翻過一遍,連老鼠洞都不肯放過。章府裏除了章年卿重中之重的書房,不許任何人進出外。全都被章聿雲翻了個底朝天。更妄論無人居住的馮府。
這大概也是小哥倆唯一共同的樂趣,馮玉琢喜歡暉聖閣的藏書樓,章聿雲喜歡馮府每一樣他可以翻的東西。為此,閑置的馮府成了雙胞胎的天堂。
以至於後來,章年卿有什麼東西找不到,都會叫來小聿雲問一下。章聿雲十次有九次能答對位置。
章聿雲還有個人讓馮俏百思不得其解的本事,他能記住每一樣他翻過的東西的位置,好像某種守恒定律。如果有誰翻動了府裏的東西,他會渾身不舒服。不見得他能準確無誤的指出哪裏被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