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靈機一動,說:“這樣,你不是關了我們兩個人嗎?你這樣不好嗎,把我們那個女生放了,然後讓她出去拿錢,直接找單位的領導,這不就好辦了嗎?我反正被你們關著,想跑也跑不了。”
“那個女的還是個學生啊?”
“我們是一起出來辦事的,我們真不是那種打架的人,他是個大學生,我是個文聯的幹部,怎麼會參與打架呢?隻是我買船票的時候撞了那個女孩一下,他們就跟我們過不去,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肯饒了我們,還把我們的船藏了起來。”
“這些你就別說了,我可以放那個女孩出去,但罰款是必須交的。”
也不知道周濟來了哪門子火氣,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們這叫什麼地方?這不簡直就是訛詐嗎?你們派出所就是靠無中生有的案子來養活你們的嗎?我們就是打了幾下,也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你這就要罰5000,你們這警察就這麼幹嗎?”
那警察立刻瞪起了眼睛:“呦喝,你還神氣起來了,我本想罰點錢就讓你出去,現在別想了,就是拿錢也不行,下拘留單,關你七天。”
“你敢?我要告你濫用手中的權力。”
那警察笑了:“就算是濫用了,你還能怎麼地吧,權在我手裏,你就暫時在這裏呆到明天早晨,再給你換個地方,可以把你的女朋友放了,但你就別想了。”說著走出去後就對外麵的警察說,“把那個女生放了,這個小子好好的治治他,煞煞他的威風,到了這裏還不給我老實點。”
周濟真想在門上踹上一腳。這就是他們手中的權力,有了權力的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把黑的說成白的,把臭的說成香的,把壞的說成好的。
他又一次意識到,在這樣的社會裏,做一個小人物,是多麼的悲哀,居然根本不聽你的解釋,甚至不需要了解真實情況。
李婷婷怎麼樣了?被他們放出去了嗎?
他現在惦記起她來。
跟著丈夫來到省城,被分到省文化廳這個大機關,對畢舒雅來說,一切都變了。
她倒不是不習慣這樣的單位,隻是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大機關,這樣的大都市,她居然一個朋友也沒有,除了上班下班,就是自己一個,邱克劍是更忙了,這就讓她那總是火熱的心,遇到冰水一樣。
這天她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裏,突然想起了周濟。不,她其實經常想起他。每當她覺得自己的身子發生了變化的時候,她就想到那天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周濟已經讓她懷上了,而且剛剛有了反應。
這快一個月了,時間也真是過的快。當初她不讓周濟跟自己聯係,現在看來並沒這個必要。生理上的變化越是明顯,她就越是覺得周濟真是改變她生活的人,也許是心血來潮,也許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思念,她拿起電話,撥了寧古縣文聯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陳娟,陳娟告訴她,周濟到省城辦事去了。
畢舒雅欣喜欲狂:“周濟來省城了?”
“是啊。”
“他到什麼地方辦事啊?”
“可能是省文聯吧,要請幾個名人參加我們舉辦的筆會。”
“那我知道了。”
畢舒雅給省文聯打了幾個電話,都說沒有寧古來的人。快到傍晚,她想見周濟的心更加強烈了。邱克劍陪著新到任的省委副書記占明先去北京開會,她又要一個人捱過孤獨的一夜,她曾經幾次幻想周濟能到省城來會她一次,這樣她的生活也將有幾分絢爛的色彩。
她必須要見到周濟,這樣就一定要找到他。給省裏的幾個名家打了電話,側麵詢問了有沒有牡丹江來的朋友,有個人告訴她,中午的時候李由被牡丹江的一個年輕人請去吃飯,也許就是你的這個小老鄉。
畢舒雅按捺住欣喜之心,就給李由打了電話,李由告訴她,他還真的見到了周濟,他們中午在一起吃了飯,周濟邀請他參加寧古的筆會。
畢舒雅心裏就罵,好你的小崽子,到省城都不來看看姐姐,看姐姐怎麼收拾你。
“你這樣,你有了周濟的消息,就立刻給我打電話,我下班就給我家打。”畢舒雅把家裏的電話告訴了李由。
到了下班的時間,還沒接到李由的電話,畢舒雅就有些鬱鬱寡歡。心想,是不是這小子翅膀硬了,把自己忘了?但她是了解周濟的,知道這是個講義氣的男人,不會把自己這個幫了他的姐姐忘在了腦後,他一定被自己當初那番話當回事了。
剛開門進屋,電話聲大作。她就知道是李由打來的電話。一聽果不其然。李由的話讓畢舒雅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