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也沒拒絕,說:“那你就耽誤休息了。”
陳娟說:“你幹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少睡一宿的覺,算個啥啊。我現在就去飯店叫菜。”
陳娟上了那輛等在那裏的小車。任芳菲說:“周濟哥,你想得真是周到。”
周濟擺擺手,指了指車上的司機,不讓她說下去。周濟說:“我小時候在大山裏,秋天和冬天是我們最忙的時候,采山貨,打鬆塔,很小的時候我們那裏還有野豬,有一年下大雪,黑熊是冬眠的動物,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砍樹居然把冬眠的黑熊砍了出來,那個危險啊,有個工人差點被黑熊舔了。”
任芳菲也接著說:“我家在三江交彙處,我們那裏的大江出一種大黑魚,一百多斤,有一年還打上來一頭水怪,老大了,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吃,就給放了。”
兩個人說了一陣他們小時候的事兒,陳娟的車又開了回來,帶來幾個很有食欲的菜,酒是沒有。吃罷了飯,陳娟真的和他們熬了一夜,司機睡足了覺,就早早駛出了寧古。
一路暢通無阻,五天的時間,周濟和任芳菲就在車上熬著,第五天的晚上,車到了溫州。一個胖乎乎,一臉笑麵佛似的男人接了貨。
都說溫州人做生意精明,但周濟覺得這個齊老板像東北人那樣的實在,齊老板說:“卸貨先不急,你們一路辛苦,我給你們接風洗塵。”
周濟聽了聽齊老板的口音,就問:“你的口音……”
齊老板哈哈大笑說:“我不是地道的南方人,我老家就是牡丹江的,改革開放之初我先去了深圳,然後就來到這個地方跟溫州人學著做生意。都說南方人精明滑頭,但溫州人做生意是最講信譽,不然我沒看到你們的貨,我就不能先給你們大款了。”
周濟握著齊老板的手說:“這可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對你們南方人還要重新來評價啊。”
“別的先不說,先去嚐嚐我們的溫州的獅子頭。”
齊老板把周濟和任芳菲開車來到一個豪華的酒家,酒喝的不多,就去貨場驗貨。齊老板對這些來自東北正宗的山貨非常滿意,說:“我是東北人,也就懂得我們這樣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但這樣好的貨色,是越來越少了。”
“這次合作,是既有家鄉人的情意,又有合作者的信譽,希望這批山貨會給你打來不錯的效益。”
“這一年來,東北的山貨行情看漲。這些東西我也已經批出去一半了,有這樣一半,也夠我賣個一年半年的了。”
拿到了錢,周濟一掃旅途的疲憊,心情極好。當天夜裏,齊老板帶著兩個人去過溫州的夜生活,那火辣的演出,讓周濟開了眼界,這才知道這黑川省的改革開放還需要加大力度。
當晚就在一家很講究的賓館住下,準備明天坐飛機到賓陽。
睡到半夜周濟就睡不著了。這幾天因為押貨,他是滴酒未沾,就是跟齊老板給他們接風,他也隻是象征性地喝了幾口,那時後續的款子還沒到他的手上,他的心裏還不托底,現在一起都圓滿完成,又是午夜心事繁雜因此失眠,就想去喝點酒來。
任芳菲住在對麵的房間,這個時候她早就睡著了。周濟就輕輕地走出房間,突然他感到有一陣香氣從後麵飄來,原來是任芳菲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前。
“咳,別提了。你怎麼沒睡覺?”
“你不是也沒睡覺嗎?”
任芳菲反問倒是很聰明,她為自己的聰明微微一笑。
周濟讓服務員開了門,進了屋,任芳菲也跟著進來了。
“你看我帶來了什麼?”
周濟一看,是一瓶酒,和一隻燒雞。
“你這是……”
“我看你進了房間就睡覺了,晚飯也沒吃,就知道你半夜醒來一定會餓的,所以我早早就買來等著你。”
周濟大受感動:“你真是太偉大了,知道我幹什麼去了嗎?我想找個地方喝點酒,可是……沒想到你準備好了。”
“感謝我吧?”任芳菲美滋滋地說。
“感謝,萬分的感謝。”
周濟看著任芳菲高興地忙乎著,心想,沒想到這是個這樣有心的人,一路上他對她並不熱情,始終是彬彬有禮的,但任芳菲卻對自己十分的尊重,現在他也覺得,任芳菲還是很可愛的。
任芳菲拿來兩隻杯子,把酒倒了兩杯,坐在茶幾的另一端,緩緩地舉起了杯說:“周濟哥,這次跟你出來,真是大受教育,沒想到你一個文聯的幹部,做事居然這樣在行,來,這可是我真的敬你的。”
周濟說:“快別說敬,咱們倆能把手這次貨圓滿地送到地方,齊老板又是個這樣的爽快人,分文不差地把款子打給了我們,其實這裏有你很大的一份功勞的。咱倆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