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官亮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周濟,周濟那不卑不亢的樣子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說,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談到了那筆殯儀改革的撥款。”
“哦,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基本上是考慮落實在我們縣。”
“這是好事,你沒有答應?”
“我不是傻子,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齊官亮繼續問:“那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讓我到新建立的殯儀館當館長。”
“那你沒答應他?”
“我沒有反對。”
“那怎麼回事?”
“他說他回來就跟你談這件事。”
“可他根本就沒有談,如果他跟我談,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我也會答應他的安排,這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
“至少不是件壞事。”
齊官亮覺得這裏的事是越發的不可思議:“那你怎麼就惹怒了他?”
“我沒有惹怒他啊?他根本就沒和我說一句話就走了,走之前我完全都不知道。”
齊官亮冷哼一聲說:“他不會是突然犯了什麼毛病,必須回去的吧?我給他打了電話,但態度十分的冷淡,可他什麼毛病也沒有。你知道嗎,我看你是個很會辦事的人,你完全可以讓他高高興興的把那筆殯儀館的試點投資落實在我們縣。”
“他已經答應了的。”
齊官亮終於氣憤已極:“可他卻走了,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讓你去幹了什麼,你說,你覺得你做的什麼錯誤都沒有,可他怎麼就突然地走了,說好的事情就這樣泡湯了?你說啊?”
齊官亮把他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我也想了想,我覺得他這個領導有點小心眼。”
“你……你說,你怎麼了才讓他小心眼了?”
“他要把他結過婚的女兒給我,我沒幹。”
“啊,就是那個沈慧?”
“是的,就是她。”
“可是……你……你為什麼不幹?”
“她 是個剛剛離婚的女人,我不想找個離婚的女人當老婆。”
“什麼……這……真是荒唐透頂。”
“我也覺得荒唐透頂。”
“我是說你荒唐透頂。你就討沈慧當老婆又能怎麼樣?那可是廳長的女兒。”
“哪怕是省長的女兒,我也不同意。”
“你……你給我滾出去。”
齊官亮狠狠地把電話機摔到了地上……
盡管齊官亮讓周濟滾出他的辦公室,但周濟還是穩步地走出去,他似乎跟其他人一樣,沒有“滾”這樣的功能。但他的心裏對齊官亮過去產生的好感,也就這一個滾字而喪失殆盡。
但他在齊官亮的眼裏無非是個小人物,雖然他在工作上做出了成績,依然沒有和他共同對話的資本,也就是說他自以為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沒錯,但在齊官亮這個縣委書記的眼裏就是錯的,你沒有資格辯解,你就該跟那個結果一次婚的沈慧談戀愛,最終討她當老婆,而且這是對你這樣小人物的恩賜。
呂海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小聲問:“你是不是惹怒齊書記了?你呀,我還沒發現你這樣的強。”
周濟苦笑著說:“我不是強,我是思想認識沒有提高上去,就是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呂海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我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