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手中拎著那隻皮箱讓他感到十分沉重。這三十萬還沒有送出,他和畢舒雅就揮手作別,他肩負的是一個縣委書記的政治生命,他似乎看到齊官亮的政治生命,似乎就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他該怎樣麵見對他期以厚望領導?
他現在馬上要見到齊官亮,他必須要跟齊官亮說清楚,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畢舒雅不再是他親愛的姐姐,而那邱克劍更是不想再見到他,他要如實把眼前發生的這些告訴齊官亮,讓他重新想辦法。
當他撥通齊官亮房間的電話時,又猛地放下,他似乎看到齊官亮那張無耐的臉上也浮現出對他的失望和蔑視。
打了輛車回到學校那幢小樓,忽然看到臧文麗在夜色中走來走去,顯然是在等著他。
“你回來了?”臧文麗向他走了過來。
“哦,我出去見個朋友。”\t
周濟在門口站住,他現在沒心情和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年輕老師說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怎麼,不請我到你的房間坐一會嗎?”
“是這樣,我晚上還要整理一下學校的筆記,還要……”
臧文麗冷冷一笑說:“這麼說你還真是個不錯的學生哪。這我倒沒看出來。我就沒看到過有幾個認真學習的人,也許你還真是個極其特殊的人。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臧文麗轉身就走,周濟剛要走進房間,可臧文麗竟然跟著走了進來。
“你可真不夠朋友,就從任芳菲的關係上,你也不該冷落我,怎麼,需要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到這裏來跟你見上一麵嗎?”
看到臧文麗有些咄咄逼人,周濟知道這是任芳菲把他們之間發生的曖昧關係告訴了眼前的臧文麗,他也就喪失了幾分的底氣。
“那就進來坐會把。”
“說的真是勉強。”
雖然這樣說著,但臧文麗完全不管周濟的感受,跨進房間。周濟把那支皮箱放在櫃子裏,上了鎖。
“所有的學員你的級別可能最低,但你的待遇最好啊。看來任芳菲真的沒白誇獎你。”
周濟問臧文麗:“你想喝點什麼?”
“我知道有人給你送這些東西,可我對你這個人更感興趣。”
望著臧文麗火辣辣的眼神,周濟苦笑著說:“其實我是被人從房間裏攆出來的,也許是我的幸運,竟然住在這個教授住的小樓,但這不說明什麼,我依然是從一個小縣城的一個毫無權利的部門出來的人。”
“那是暫時的,我看你很快就會有個更大的飛躍。”
“你怎麼這樣看?”
“你一個文聯的小幹部能參加這樣的研討會,這不是明顯地看出你的發展潛力嗎?好了,我也不想恭維你,我想喝咖啡。我可不想喝那種速溶的。”
“那好,這裏剛好還有不是那種速溶咖啡。”
臧文麗微微一笑:“那還是我來吧,我來做這些小事,還是蠻喜歡的。”
周濟沒有阻攔,他望著臧文麗修長的背影,心裏依然在想在齊官亮的這件重要的托付。應該是,每分每秒都對齊官亮是個生死考驗。也許還真要看他的運氣了。
一個官人也許就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不小心,就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件,就拿這個水庫工程來說,隻要你開始操作,就醞釀了一次禍患,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齊官亮竟然讓他來出麵解決這個問題。但他連自己都想不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是這樣的突然,也許對自己來說是失去了個給了他發展前途的姐姐,但對齊官亮來說,也許失去的是他的政治前途甚至是他的自由。
臧文麗把兩杯熱騰騰的咖啡端了過來,坐在周濟的對麵,用觀察什麼的目光看著周濟:“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看你和我下午見到你時不一樣。那時你還多看我一眼。怎麼,你見白嘉綺她讓你不高興了?那可是一身洋氣的美女,再說她跟省裏的許多領導的關係可不一般。”
周濟突然抬起頭:“她一個剛剛回國的老師,怎麼會跟省裏的領導關係不一般?”
臧文麗搖搖頭說:“真是個在官場混的人,一說這些,你就眼睛一亮,就立刻感興趣了是不是?”
周濟也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也是太迅速了,就微微一笑說:“那我們就喝咖啡。”
“如果我現在想喝酒呢?”
臧文麗亮晶晶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在這樣寧靜的夜晚和溫暖的房間裏,麵對這樣的眼神,周濟的心思慢慢的發生了變化,但讓他發生變化的,還是臧文麗說的那句話。
白嘉綺是什麼出身且不說,但這樣的海外歸來的美女學者,又經常給各級領導講課,和某些省裏領導建立了很好的關係,也不是不可能。白嘉綺也對他說起過,有什麼事盡管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