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來,當年你也在心底怨恨過我?”我挑眉,在頭紗擺放好,然後伸手輕輕覆在了她的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肖蓓蓓也將手搭了上來,她說“沒恨過,但怨過。不過我大多時候怨的是鄭師兄,我怨他為毛沒事找一個規格那麼高的喜歡對象,讓我這個偷偷喜歡他的人覺得壓力很大。”
我因為肖蓓蓓半開玩笑的話笑了,曾經的過去,當有一天能這麼談笑風生說出來的時候,才是真的釋懷了。我慶幸自己的一生中有這麼兩個摯友,因為他們我才不會孤單寂寞。
吉時到的時候,我聽見了小鄭略帶幾分緊張羞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喊“老婆,開門!”而後身後跟著一堆起哄的伴郎團們。
肖蓓蓓微微揚起的嘴角,漲紅的臉頰低下頭,儼然就是一副標準版的待嫁新娘。
不能讓新郎輕易的進門抱走新娘是幾乎每一場婚禮開始前的重頭戲。我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肖蓓蓓的同學閨蜜們撒歡的模樣,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周寒的。
“怎麼還沒讓接到新娘?”他問,聲音溫柔。
“恩,人家養了二十幾年的閨女,哪有那麼容易讓哄騙走的。”我說,眼神撇了一眼正嚷嚷著讓新郎唱一首鳳凰傳奇的神曲才給放行的年輕人們。“估摸著還有一陣子呢。你在哪?北北呢?”“莫小西,現在你眼中隻有兒子麼?”周寒腹誹道,他頓了頓,忽然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你說的對,人家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還真不能就這麼拐騙走了。莫小西,咱們也辦一場轟動隆重的婚禮吧!”
對於辦一場隆重的婚禮的提議,周寒並不是頭一次和我提起,可我總是想了想選擇了拒絕。在我看來,一來我和他委實不是那種能不引人注目的角色,婚禮一辦,指不定又冒出像那聶雨之類的角色寫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出來;二來,連肖蓓蓓都知道大著肚子不好肆意的宣揚辦,更何況我現在都拖著一個三歲大能跑能跳能喊爹娘的娃了。
“咱們不是已經領了證麼,這樣就足夠了。”我說,淡淡笑著。領證那一天我和他是低調著去的,就連家人都沒告訴,以至於後來爺爺知道了我們偷偷領證的消息後,氣的不打一處來,直接派人接走了莫北北,說是要扣押個三五天的不讓我們見,除非……除非我們能在這次期間造一個女娃給他們。
“領證怎麼夠?你忘了爺爺的心願了?再說了,我可是老周家的獨苗,爺爺是什麼身份,哪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忽略不計。”周寒想了想,然後施施然的拋出了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深深的刺激到了我的神經。他說“再者說了,莫小西,你想你老公我虧本死麼?想想這些年爺爺和我包出去的紅包可都是四位數打底的。當初爺爺包出去的時候還叨著有一天指著我收回來,現在倒好,那些好十幾萬的禮金,算是打水漂了。”
唔,一聽到他們爺孫這些年做這些禮尚往來的麵子工程居然花銷如此的驚人,我的小心肝那叫一個心疼。誰讓我是窮人家的灰姑娘,誰讓老莫同誌這二十多年潛移默化的教育,讓我深刻知道了什麼叫勤儉節約,誰讓我對鈔票那玩意其實骨子裏還是特別的待見呢。
一咬牙,看著眼前那些小男女已經鬧的差不多,小鄭紅著一張臉,一臉尷尬興奮的抱起了肖蓓蓓已經抬腳就要打算跨出門框。我對著電話那頭說道“成!辦!不過排場不許太大,但請的人不許少,那些你們曾經包過紅包出去的一個都不許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