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酒7
——苗族
貴州省黔東南苗嶺山區苗族人凡遇客人進寨，村民們便在門前大路上設置“攔路酒”，對客人唱攔路歌，意思是讓客人喝攔路酒。攔路酒的道數多少不等，少則三五道，多至十二道，最後一道設在寨門口，客人要喝完攔路酒才能進入寨門。攔路酒表示主人歡迎之誠，待客之盛。每逢豐收慶典或重大節日，這種禮儀更加隆重。有的還在寨門的木樓裏掛一對牛角酒杯，貴客進寨，便由穿古裝的寨老或盛裝的村姑雙手捧著牛角杯，向客人一一敬酒。
“迎客酒”是貴州省長順縣等地苗族人民獨特的待客禮節。當客人進門後，主人首先安排就座，接著按客人多少，把酒碗一一擺放在客人麵前，然後棒來楫盛數公斤酒的葫蘆，把自釀的美酒、即是多半為米酒或包穀酒斟在碗裏，雙手將酒碗一一捧給客人，表示對客人的熱烈歡迎，故名“迎客酒”。客人接到酒碗後，如能一次喝幹，說明客人看得起主人，主人就特別高興；如果客人不會喝酒，作了說明，也會得到主人的諒解。喝完“迎客酒”，主人才遞茶裝煙，寒暄家常。
“交杯酒”是流行在貴州苗族和水族地區的一種飲酒風俗和飲酒方式。交杯酒的喝法有三種：一種是雙手將自己手中的酒喂到對方嘴中；一種是賓主手腕交叉，同時各喝自己手中的酒；另一種是互相交換杯中的酒，即你喝我的酒，我喝你的酒，表示肝膽相照、以心換心的真誠友誼。
苗族在逢年過節或招待賓客酒至半酣、熱情高漲時，或由主人提議，或由客人提議喝“轉轉酒”，即各人都把自己的酒傳遞給左邊的人，而且要求每個人隻能用右手接酒，然後圍成一圈，由場中年紀最大的老人先飲，表示尊敬老人。接著每個人按順序飲這頭碗酒，叫一輪；接著，主人再斟第二輪酒；全部喝完後又起一輪，如此往複不斷，直到酒醉方休。喝“轉轉酒”是整個宴會的高潮，為了助興，喝前還要唱喝酒歌，說團結友愛的話，因此有的地方又稱“轉轉酒”為“團圓酒”。
當客人要回家，主人意猶未盡，臨別時還以酒相送，主客各執酒碗盛滿美酒，主人一邊唱歌送客，一邊和客人痛飲美酒作別，這叫“送客酒”。如果離寨的是尊貴客人，“送客酒’’則更為熱烈動情。人們先在銅鼓坪上踩響銅鼓，跳起蘆笙舞，召喚全寨人出來為貴客送行。男女老少陸續走下木樓，來到銅鼓坪上，圍著銅鼓跳起舞來。銅鼓坪上放一條桌，桌上置酒數碗，紅綢幾匹。寨老宣布送客，便將紅綢斜掛在客人身上，頓時坪上一片歡騰。接著，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來，唱一支送別歌，敬一口送客酒，再將五顏六色的花帶係在紅綢上。客人步出寨門時，主人再勸客人喝一口酒。苗家自古以牛為寶，視牛為友：母牛生犢，要喂豆漿、糯米稀飯；逢年過節，要給牛喂些肉、魚，甚至用竹筒給牛灌點酒，以表彰牛的辛勞，讓牛分享節日歡樂；當耕牛死後，苗家人感到格外痛心，為了紀念，便鋸下牛角，製成酒杯懸掛屋中，逢年過節，或遇喜慶，或有貴客，人們便用牛角杯飲酒、敬酒，既表示對客人的尊敬，也表示對牛的懷念。
苗族青年男女自由戀愛雙方同意後，就要由男方派人帶酒禮到女家通報，叫喝“認親酒”。若是女方的父母同意這門親事，就收下男方的酒禮，並熱情款待使者喝酒；若不同意，便將使者拒之門外。因此，使者回寨時要回答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喝到酒了沒有?”是否喝到認親酒乃是親事成敗的關鍵。
一支明末清初由雲南鎮雄縣遷到貴州貴定縣定東鄉竹坪村自稱“客苗”的苗族，在男女婚戀過程中，要喝一次“憑證酒”，然後才能最後確定其婚姻是否有效。男方通過一係列的禮節取得女家同意後，男方就要由兩個能說會道的男性媒人與女方的兩個男性媒人打交道。這期間，男方媒人要帶上土煙到女方舅舅、姑媽、伯伯、叔叔等親友們送煙，說是給老人裝煙，並通知某天去女方吃酒。並由雙方媒人商定男方送女方的酒的數量，並按時如數送到，然後由女方請女方親友吃飯，稱為吃“憑證酒”，以示婚姻合理、有憑有證。吃憑證酒後，男方要擇定結婚日期並通知女家，經女方同意，雙方媒人商定財禮後才可舉行婚禮。
每當貴客臨門，主人高興，向客敬酒常用雙杯，除了表示隆重熱情之外，還有“好事成雙，福祿雙至”的美好祝願。因此必須一飲兩杯，三杯以後各自聽便。喝到一定程度，又有家庭主婦或姑娘、媳婦前來助陣勸飲，她們手端酒杯、酒碗，唱著酒歌給客人敬酒。由於情真意切，客人往往無法推辭，最終隻得喝下去。
貴州雷山縣西江鎮一帶的苗族，男女青年正式結婚這天，新郎本人不到女家迎親，而是由男家先派能喝能唱的本寨男壯年若幹人和新郎的代理人、及同胞兄弟或叔伯兄弟，提雞鴨各一隻，挑酒一壺，抬糯米飯一籮，於傍晚時候說說唱唱去接新娘，到新娘寨子時要闖過三道酒關：第一道是“進寨酒關”，第二道是“還娘頭錢酒關”，第三道是“門上頂角酒關”。每道酒關都是長桌攔道，桌亡擺滿魚肉菜肴，桌下放著酒壇若幹。把關人都是主辦人家一些能說能唱會打鬧的年輕小夥子和年輕媳婦。接親人來到“進寨”酒關前，每人要仰脖飲下三大碗酒，方能入寨。入寨後來到新娘家門前，即闖第二道酒關，這道酒關是新娘舅家設的“還娘頭錢”酒關，新郎的代理人要向新娘的舅家交還“娘頭錢”，作為對舅家曾經養育其母親的酬報。交夠“娘頭錢”就過了第二道酒關，如交不夠數，或代理人故意逗鬧取笑不如數交付，把關人就把酒壇搬上桌來，唱著酒歌向客人大碗小碗地敬酒，逗笑熱鬧一陣之後，才搬開桌子讓客個過關。接著便到第三道“門上頂角”酒關，這是新娘父母設的把門酒關。門上吊著裝滿酒的三隻水牛角，接親人每人要仰飲三牛角酒後，主人家才開門讓接親人的能歌者對歌作答。客人對歌輸了，每人要喝罰酒三大碗；對歌贏了，主人自飲三杯，即接客人進屋。
在貴州的一些苗族地區，為了鼓勵客人飲酒，客人每飲一杯，主人便在客人臉上蓋一個紅印，謂之“打酒印”。酒印越多，表示主人越慷慨好客，客人越有海量，主人越是高興，客人也愈光榮。在農曆正月16日至20日，苗族要過蘆笙節。蘆笙堂設在舟溪進坎邊的河沙壩上。正月16日清晨，幾位主持蘆笙堂的老者，吹著蘆笙來到進坎查看碑文，嘴中念念有詞：“吹笙挑月，乃我苗族數千年盛傳之正當娛樂，每逢正月各地紛紛以娛樂賀新年，更為我苗族自由婚配佳期……”念完碑文，倒出葫蘆裏的米酒，先在碑石上和蘆笙堂中央噴酒數口，各人又飲一大口，吹響第一支蘆笙曲。於是身著節日盛裝的姑娘和小夥子在樂曲聲中翩翩起舞，自由選擇意中人。三天以後，青年男女各自物色了心中的夥伴，這時主持蘆笙堂的老人仍然背著米酒，在碑石上和蘆笙堂上噴灑米酒。
砍火星節是苗族傳統節日，流行於貴州關嶺一帶。節日內容主要是規定鄉規。不問的姓氏，節日的時間也不盡相同，大致為7月、8月和9月27日不等，一年一度。按氏族中的戶數，輪流擔任“值年”，值年負責召集大家商討鄉規和有關大事，然後值年家要殺雞，請大家喝“合心酒”，並把雞頭敬給下一屆值年。輪到誰家值年，就在誰家聚議和飲“合心酒”。
——布依族
每到農閑，每家每戶都要自釀一大罐便當酒。逢年過節，特別是客人到來，左鄰右舍的親朋好友都來陪客人喝酒。不論喜酒、喪酒，大都不拘禮節，隻要時辰一到，酒飯齊備，客人落座，就可以開席。
“便當酒”還是布依族送客人的好禮物。凡是有人嫁姑娘、娶媳婦、立房子、做生日、請月酒等，去祝賀幫忙的親朋好友便從家中挑一壇自釀的便當酒和糧食，帶上對子或被麵、紅布等來吃喜酒，所帶東西送給主人作賀禮，酒壇蓋上則封上紅十字紙條以示喜慶和祝賀。來不及釀酒的人家，就用米裝入壇內代酒。如遇喪事，也可送這種酒去奔喪，隻是不封紅紙條罷了。
“出嫁酒”是流行於貴州羅甸布依族中姑娘出嫁前酬謝親友的酒宴。姑娘出嫁這天，家族中的家家戶戶都要備辦美酒佳肴，把房前屋後打掃得幹幹淨淨，人人穿上漂亮衣服準備迎接客人。當客人到來後，陪客就餐十分講究，舅父母、姑父母、姨父母為貴賓，受到特殊優待，專門由家族中的同一輩人作陪；表兄弟和表姐妹，也由家族中一二人作陪；其他來賓則由一人作陪。賓主之間互敬酒菜，飲酒對歌，並按賓主老少順序到堂屋參觀嫁妝，稱之為“出嫁酒”。
布依族青年結婚時，由男方備辦款待女方送親客的酒宴叫“發腳酒”。新娘過門時由娘家親人陪送，陪送新娘的人叫送親客。送親客到新郎家後，由新郎家族中的同輩人陪著坐上席，品嚐豐盛的美酒佳肴。第二天早上，舉行新婚拜堂儀式，新娘新郎一起立下山盟海誓，表示誌同道合，忠貞不渝。結婚儀式完成，第三天下午，新郎家要辦酒宴歡送送親客，這頓酒宴叫“發腳酒”。
布依族愛酒，且能歌善舞。他們講究“無酒不成禮”、“有酒必有歌”的待客形式，認為有歌有酒，才能表示待客的真誠熱情，因此吃飯時都要唱“酒禮歌”。主人在歌中對客人的來臨表示歡迎，為招待不周表示歉意；客人也以歌作答，對主人的熱情款待表示衷心的感謝。歌詞內容充滿團結友好氣氛。較常唱的“酒禮歌”，分為酒歌、吃酒歌、敬酒歌、謝酒歌、問酒歌、祝酒歌、要筷子歌、敬老人歌、讚歌、問姓歌等，主客間的交流都包含在這些歌當中。
“紮馬酒”是布依族的群體性飲酒方式，接近於彝族、苗族的“咂杆酒”。飲者圍聚酒壇周圍，用蘆管或藤管插入酒壇內吸飲，頗有古樸敦厚之風，布依人俗稱“紮馬酒”。
——侗族
侗族熱情好客，凡有客來，主人就要請你品嚐侗家自釀的糯米酒。酒宴開始，菜上三道，主人便取出自釀的陳年米酒，從左至右向賓客逐一斟酒，且最講究“酒滿敬人，飯滿悔人”，所以斟酒必滿。斟滿後，男主人恭敬起立，邀客人一飲而盡。酒過三巡，則繼續勸飲，邀請聲、推辭聲、勸飲聲交織在一起，十分熱烈。如遇客人不喝時，主人便叫自己的小孩子手捧酒杯，高舉過頭，敬請客人飲用；客人若還不飲，孩子就站在客人麵前不走。這樣，客人隻好照規矩仰著頭，張著嘴，由孩子將酒慢慢倒入口中。所有菜肴上完後，主婦也參加勸酒。主婦入席，自己主動接受“後來三杯”，然後再向客人勸酒。按侗家規矩，主客一般要互飲二十四杯，象征一年二十四節氣吉祥如意。喝完二十四杯後，還要以友情、幸福、豐收、祝頌等內容為題材對唱酒歌，輸者再飲，直至深夜。最後，主人還要給大家斟一杯“團圓酒”，賓主互相致意，一飲而盡，方告結束。侗族為剛出生三天的嬰兒舉行慶祝性喜酒儀式，這種儀式叫“三朝酒”。嬰兒出生，為家庭增添喜慶，母舅家等親戚必備辦酒禮前來祝賀、道喜，為家庭的幸福、孩子的健康表示祝福，主家則備辦豐盛酒菜，請來親朋好友歡慶共飲。此酒宴一般在孩子誕生三天後舉行，故稱“三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