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霍景洺拿著熱毛巾板著臉幫她擦幹淨臉上的汙穢。
宋曉悻悻地看著霍景洺的手背上沾了鼻涕，她再大的氣焰都沒了，坐在那裏半句話都不敢反駁。
沉默了很久，霍景洺把床頭櫃抽屜打開，翻出了一份財務記錄放在宋曉身邊。
“四年前你就在騙我，宋曉，為什麼？這一次，別再騙我。”霍景洺彎下腰，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肩。
宋曉看著紙上清晰的寫著一筆筆的費用，搶救費、住院費、藥品支出、心電治療、各種導管……
這是怎麼用的，她一清二楚。
心底一陣細細麻麻地疼，宋曉低下頭，手緊緊掐著手心。
霍景洺握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掰開，然後重新握緊。
這樣雙手被牢牢包緊的溫熱像是一種毒，讓她想要更多卻又覺得恐懼。
宋曉想要抽出雙手卻做不到，她咬著唇不肯開口。
“還要我接著查下去？曉曉，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宋曉猛地抬頭，“不！”
沉默片刻，她咬著牙開口道：“不用查什麼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人逼我。”
霍景洺擰起了眉，“曉曉。”
宋曉慌亂無措地低下頭。
霍景洺沉聲道：“抬頭，看著我。”
宋曉心底一顫。
霍景洺扳起她的下巴，“好，四年前的事我不逼你，那現在呢？”
宋曉下意識地躲過了他的目光，她還能想什麼？他們還有什麼現在？
想到這些，宋曉心一橫，開口道：“霍總，今晚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也不缺女人，再說我有丈夫……”
霍景洺捏著她下巴的手一緊，擰著眉道：“你去律師事務所擬的離婚協議也忘了？”
宋曉心裏咯噔一聲，她壓根沒想到霍景洺連這件事都知道！
霍景洺的手指拂過她的唇掰，冷冷一笑，“宋曉，你就這樣每次都不負責地走人？”
宋曉堵在喉嚨的話幾乎快要喊出來，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該說，她和霍景洺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癡心妄想隻會害人害己。
“我會離婚，但是不是為了別人，隻是為了我自己，這件事和霍總沒關係，出了這個門我還是上司和下屬，希望霍總不受我的影響對宋氏不利。”
霍景洺眼底的希冀慢慢掩下，他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宋曉，如果不是你，宋氏在我眼裏什麼也算不上。”
宋曉的心底像是被重重一擊，她開始慌了，這種感覺讓她害怕。
“昨晚的事對不起，我喝多了……我……我會幫你把衣服洗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還沒說完，電話響了。
本是要按靜音的，沒想到宋曉手一滑按到了免提。
“曉曉你醒了啊？！我在高鐵上呢，本來是要把你接回我家的，可是我要趕高鐵去外地，然後看霍總那裏更安全就拜托霍總照顧你了……”
“對了，我不知道你吐了，就給你換了霍總的睡衣，你別誤會什麼啊……喂？喂？曉曉你在麼？”
聽著餘娜的話，宋曉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最後，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娜娜，我這裏還有一點事，晚點和你說。”
掛了電話，宋曉緊皺著眉頭看向依然淡定從容、慢條斯理在穿衣服的霍景洺。
居然拿這種事來騙她！過分！
宋曉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霍景洺！昨晚睡得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