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病危通知書像是刺一樣刺痛宋曉的心。
她不知道這幾年霍景洺到底都經曆了什麼,但是她想象得到,他那張隱忍克製的臉下麵藏了多少痛苦。
霍景洺是個內斂的人,一向都是這樣。
宋曉皺緊了眉。
餘娜站在門口,心疼地說道:“曉曉,外麵涼……”
宋曉搖搖頭,“沒事的,我就是想吹吹風。”
餘娜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曉曉,這大半年來,不管你遇到什麼危險,碰到什麼難事,霍總都可以為了你什麼都不管,四年前你嫁去程家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現在你已經回到原點了,別再讓自己後悔了。”
說完,餘娜轉身靜靜地帶上來門。
陽台上,宋曉斜倚在欄杆上,滿腦子都是霍景洺和她說過的話,還有霍景洺朝她衝過來的模樣。
其實她自己知道,這些年,心裏不甘心的人、夢裏百轉千回的人、還有腦海裏時不時跳起的身影,無一例外,全都是他。
宋曉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手機,再次打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通了。
“曉曉……”
霍景洺低緩溫柔的聲音傳過來,宋曉立刻淚崩,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你就這樣走了啊?什麼都沒說清楚就走了?霍景洺我才不會放過你!”
霍景洺聽到宋曉帶著哭腔的聲音,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哄孩子一樣的溫柔,“曉曉,別哭了好麼……”
“就算要哭,等我回去好麼,這個時候不能抱住你,我真的會瘋的。”
宋曉頓時又哭又笑,“喂,霍景洺你夠了,我什麼時候答應給你抱了,我們的帳明明就沒算清楚!”
霍景洺聽到她破涕而笑,也輕笑起來,“好,等著你給我算,割地賠款,多少我都認了,如果還不夠,隻能睡……服你了。”
聽到加重的“睡”字,宋曉紅著臉懟道:“霍先生技術太差,我才不服。”
“看來宋小姐的這些誤解我得盡快證明清楚了。”
霍景洺說完,正色說道:“曉曉,我會盡快回去,等我好麼。”
宋曉握著欄杆站起來,撇了撇嘴角,“時間有限,過期不候。”
掛了電話,宋曉心裏堵得慌的石頭也像是消散了,和霍景洺這麼隨便打幾局嘴仗,宋曉心裏的陰霾就這麼不見了。
她第一次發現,愛一個人的時候,整個世界的四季和黑白會以他為中心。
如果他笑了,夜晚都亮了。
第二天,宋曉被照進屋子的太陽晃到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醒來,卻一下子愣住了。
床頭坐著的男人正麵對著她,側著頭在速寫板上畫著什麼。
宋曉揉了揉額頭,再次確定這不是幻覺!
“霍景洺?!”她明明記得霍景洺昨天去港城了,怎麼會一大早出現在她的床頭?
霍景洺今天穿得休閑隨意,反倒有了一絲居家的暖意,他看宋曉猛地後退連忙用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腦。
宋曉就這麼撞在了他手心。
“我……”宋曉掩飾地低頭,“我去洗漱……”
宋曉急急忙忙要下床,可還沒站穩就被霍景洺拽到了懷裏。
霍景洺把速寫板扔在了床上,直接抱緊了宋曉,像是要把她狠狠地揉進胸膛,“你這個妖精,到底給我灌了什麼藥,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還越來越嚴重,恐怕無藥可救了。”
被他抱住,宋曉莫名地踏實,之前一切的猜忌和說不出口的恐懼都散了個幹淨。
她抱著霍景洺的脖子,把頭擱在了他的肩窩,“坦白從寬。”
霍景洺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段時候為了柳家的事情我把GR大半的基業都賭進去了,訂婚宴隻是想要接近柳家,但是整個計劃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保持理智和冷靜了。”
宋曉的手指輕劃著他的心口,聲音也低了下來,“抱歉,我不知道,我隻是看到了請柬,我很難過,我想要你親口告訴我這些事,讓我覺得自己是站在你身邊的,而不是你花盆裏的一株花。”
霍景洺抱緊了她,“就算你是我花盆裏的一株花,那也是我這輩子唯一要養的花。”
突然門被推開,餘娜立刻捂住眼睛,笑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宋曉直接鬧了個大紅臉,按著霍景洺的肩膀就要往下跳。
霍景洺按住了宋曉,不慌不忙地扣住了她的腰。
餘娜滿眼八卦,然後挑著眉笑道:“不對,我什麼都沒看見!兩位,粥在廚房,我先走了,今天有試鏡!”
等到餘娜走了,宋曉紅著臉推了把霍景洺,沒想到被他一拽後兩人都摔在了床上。
宋曉壓在了霍景洺身上,幹脆按住了他的胸膛,微蹙起眉問道:“四年前你出國,一走就沒了消息,告訴我你到底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