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偷偷推了一把霍景洺,低聲道:“別鬧了。”
病床上,倪思雨緊緊咬著唇瓣,極快地掩飾掉了眼底的異樣,“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已經好多了,等到明天處理完喪事,我就回歐洲。”
宋曉有點驚訝,“倪小姐,你這麼急著要走?”
倪思雨低頭,看著手背上的輸液針頭,“嗯……”
說著,她看了眼霍景洺,“景洺,爺爺生前就念叨你,明天的葬禮,你們會來麼?”
霍景洺點頭,“我已經讓方成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
倪思雨虛弱地笑了笑,然後看向宋曉,“我一直擔心景洺,沒有想到,他總算把你找回來了。”
宋曉回以一笑,“你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霍景洺開口道:“據我所知,羅德這些年的生意做得很不錯,你大可以安心休養,如果有任何問題,我不會袖手旁觀。”
倪思雨低頭,“我知道,當初如果沒有你幫他,他又怎麼可能在國外站穩腳跟。”
宋曉這才明白,這個羅德就是倪思雨的丈夫。
又說了幾句話,主治醫生匆匆趕到,讓護士檢查了倪思雨的情況,又給她喂了藥。
出了病房,主治醫生和霍景洺說道:“按照倪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宜頻繁的旅途奔波,但她執意要出院……”
宋曉皺起眉,“她要回意大利?”
霍景洺點頭,“如果她執意要回,我會安排醫生同行。”
宋曉這才放心,看到病床上瘦削的倪思雨,又想到是因為那場車禍,她實在是沒辦法心安。
第二天,宋曉挑了一大束新鮮的菊花,換了一身黑色長裙,和霍景洺一起去了墓園。
宋曉雖然主攻設計,但倪老倪繼遠的字畫名聲也是聽聞過得,可葬禮隻有陸陸續續一些老師學生過來吊唁。
下葬後,倪思雨坐在輪椅上臉色煞白,一身黑衣更顯瘦弱。
她艱難地走到了最前麵,捂著臉跪在了墓碑前,哽咽難言。
站在旁邊的宋曉拿著花走到了前麵,恭敬地放下花。
這時候倪思雨身體一歪,宋曉連忙扶住了她,擰著眉低聲問道:“我去喊醫生?”
倪思雨拉緊了宋曉的手,“不用,我撐得住。”
宋曉不放心,扶著她下台階。
就在這時候,七八輛車圍了過來。
最前麵一輛車下來四五個西裝革履的人,後麵幾輛車下來的都是些身材魁梧的壯漢。
為首的男人拿著一份文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倪小姐,今兒是倪老爺子的葬禮,我也算是代替遠在國外的羅先生來吊唁了。”
宋曉皺緊了眉,下意識地擋在了倪思雨前麵,哪有這樣凶神惡煞地來吊唁的?
隨後,這男人突然看見旁邊的霍景洺,有些驚愕,然後瞄了眼倪思雨。
倪思雨站在宋曉身後,重重掃他一眼。
他這才開口道:“霍先生,久仰了,我是羅德先生委托的律師,今天是要來處理羅先生和倪家的糾紛,我知道在晉城霍先生說了算,不過……這是羅先生的家事。”
霍景洺擰起眉,“糾紛?”
倪思雨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她跌跌撞撞地就要衝過去,喊道:“景洺!你別理他!”
宋曉連忙扶住了倪思雨,怒聲衝著律師說道:“如果真是羅先生讓你來處理事情,非要在葬禮上?”
還不等律師開口,倪思雨白著臉喊道:“這件事和其他人沒關係,你們要做什麼衝著我來!你們去告訴羅德,他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