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追妻(2 / 3)

“嘎吱——”顧時歡輕輕地打開了門。

這是她與花無裳前來接應之人的暗號。

花無裳與項黎、項鸞向來不對付。項黎、項鸞是親兄妹,他們的母親是西慶的皇後,可惜紅顏薄命,西慶皇後前些年便仙逝了,一直到現在,項鼇也沒立新後。

項鼇與皇後鶼鰈情深,雖然皇後還在世時他就寵幸過其他妃子,但是並未對其他妃子有任何偏愛,最敬最寵的仍是皇後。皇後死後,他也空懸後位,不曾偏寵過後宮裏的任何女人。但是,花無裳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

項鼇迷戀她,迷戀得不得了,甚至有了將她冊立為新後的打算,當然,在項黎與項鸞的激烈反對下而作罷。

項黎與項鸞認為花無裳的出現奪走了項鼇對他們母後的愛,也削減了項鼇對對他們的關懷,因此將花無裳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而花無裳表麵柔弱退讓,卻是以退為進。誰也不是聖人,自然都要為自己打算的。她畢竟還年輕,往後必定要生孩子的,便是不為了自己,隻為了她未來的孩子,她也要牢牢抓住項鼇的心,登上那最尊貴的後位,將項黎兩兄妹踩在腳下……

當然,這些都是顧時歡從花無裳、素朱、項鸞嘴裏的隻言片語中拚湊、提煉出來的。具體如何,她也不敢妄斷。

總之,他們兩方的確在暗暗較著勁。

也正因如此,花無裳對這座太子別院尤為熟悉,也知道怎麼給這個所謂“固若金湯”的別院開個縫,安插三兩個人進來。

而且,今晚也是湊巧了——項黎不在家。

項黎有他自個兒的太子府,不過往日多住在別院裏,隻是今日太子府有事,他處理完後便順便歇在那裏了。

所以,這正是個出逃的好日子。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因為項鸞最近這段時間都住在太子別院,項黎便命素朱留在別院看守,所以素朱沒有跟過去伺候項黎。

因此,顧時歡跟著花無裳的人悄悄走出房間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喘氣的動靜太大,驚擾了宿在另一個小院的素朱……

花無裳派來的姑娘名喚阿綠,她個頭矮小,看上去柔柔軟軟的,做事卻格外幹脆利落,一句話也沒說,便帶著顧時歡疾步往假山園子裏走去。隻要翻過假山園子的圍牆,就能順利地離開別院。圍牆外麵已經等候著一輛馬車。

而這一路上的守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看來是被迷暈了。

因此,她們兩個走得格外順暢,待到了假山園子,顧時歡才從震驚中醒過神來——

竟真的這麼順利!

“阿四姑娘,你抓著我,不要叫喚出來。我助你上去。”阿綠低聲道。

顧時歡點點頭,便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阿綠足間一點,便猛地淩空而起,一手抓著顧時歡,一手在圍牆上借力,騰地一下便帶著顧時歡躍上了牆頭。

躍上的那一刻,顧時歡腳底突然打滑,差點摔下去,好在她及時穩住了身形,而且也沒有叫出聲來。

她自認動靜不大,但是阿綠卻沉聲道:“快走。”

說著便帶她躍下牆頭,疾步奔走。

顧時歡不由得緊張起來,一點也不敢放鬆,跟著她跑向一輛馬車。

那車夫顯然也是花無裳安排好的,見她們過來了,連忙掀開簾子讓兩人進去,立刻便駕著馬車往城外趕。

進入馬車內,顧時歡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很快輕鬆不了了,因為寂靜的夜裏突然響起了很多淩亂的馬蹄聲,都在她們這架馬車的後麵,一聲疾過一聲,顯然在追她們!

顧時歡知道肯定是太子別院的人追上來了,焦急道:“你們……”

她本想問問阿綠,花無裳總共派了多少人來接應,能否在素朱的底下逃掉,可是當她轉過頭時,她卻一動不敢動了。

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顧時歡大驚,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麼?!木妃娘娘派你幫我逃出來,你竟敢違背她的命令?”

阿綠緊緊握著匕首:“我自然不會違抗木妃娘娘的命令,隻不過木妃娘娘做了萬全的打算——若是不幸被太子的人發現了,便趕在他們將你搶回去之後,殺、了、你。”

顧時歡眯起了眼睛:“你最好帶我去見她,我不信她不擔心我留下的東西!”

“木妃娘娘說,若是能順利地達成交易自是最好,但是如若這次助你出逃失敗了,你極有可能會出賣她,不如先下手為強,讓你徹底守口如瓶。至於你藏起來的書信,以後再慢慢找也不遲。再說了,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那封書信到底有沒有作用也未可知。”說完,阿綠眸光一厲,猛地將匕首轉了個方向,往顧時歡心口插去!

顧時歡避無可避,“啊”地大叫了一聲。

此時,一粒石子裹挾著疾風穿破馬車的簾子,準確無誤地將匕首打開了。同時,疾風中傳來“唰”地一聲,整個馬車的車頂都被掀掉了。

阿綠反應極快,立刻便往上躍起,跳出了馬車。

這時候,還傻坐在馬車內的顧時歡仰頭看去,才知道剛剛那粒石子,是素朱打出來的……

素朱與阿綠打鬥起來,兩人都是武功高手,一時打得難舍難分。馬夫則與太子府的侍衛激戰。

不過阿綠與馬夫並不戀戰,他們一瞧中了脫身的空隙,便毫不猶豫地結束了爭鬥,迅速地竄入周邊的林子裏,頓時無影無蹤。

這時候,又有一列隊伍擁簇著一輛馬車往這裏趕來,停下後,項鸞挑開馬車的簾子,笑道:“喲,這麼熱鬧。”

顧時歡跌跌撞撞地破爛的馬車裏爬出來,灰頭土臉地樣子被項鸞好一頓嘲笑:“阿四,你想去哪兒呀?怎麼也不跟我哥哥說一聲。”

雖是輕佻頑笑的語氣,一聽就知道她生氣了。

顧時歡來不及說什麼,才剛爬出了馬車,便被素朱扼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