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淺草終於可以安心的睡覺了。接連數日的緊張和刺激,讓她身心疲憊。身體甫一沾上床,就把全世界都拋到腦後,睡了個天昏地暗。
兩天後,花滿樓內院的待客廳堂,賓主正愉快的交談著。
“這次多謝吳公子出手相助,要不然,小女可就被那些惡人幽禁一輩子了。”
“哪裏哪裏。花老爺謬讚了。此番實乃令嬡足智多謀,數次為晚輩化解了危機,最後晚輩能保住這一身武功,順利出逃,全靠令嬡的援助!”吳晴很謙虛的回禮。當時情況的確凶險,若不是小草幫他解了大部分藥性並打通筋脈,自己這一身內功,怕是白練了。思及此,對紅樓的恨意更加深了幾分。
雙方又是客套一番。
月下美人很無聊的坐在那裏,對他們的談話絲毫提不起興趣,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把廳堂和院子裏的布置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終於得出結論:真是俗不可耐,沒有攬月樓漂亮。
因為,放眼望去,滿滿的都是花!
他們雖然身處內室,但這處樓宇卻是建在湖畔。欄杆外,是正開得紅紅火火,一片緋靡之色的紅蓮。幽幽蓮香隨風傳來,沁人心扉,讓整顆躁動不安的心暫時得到些微舒緩,也為這六月的酷暑增加了些許涼意。但是,美人就是不喜歡紅蓮。甚至可以說是很厭惡。
因為,曾有人把他喻為紅蓮,象熊熊燃燒的地獄煉火,能把眼前的一切燃盡。隻是,紅蓮卻又隻能依附著水存活,永遠無法逃離。那麼洶湧澎湃的火焰,那麼驚心動魄的豔麗,卻隻能在水麵燃燒綻放,因水而生,因水而滅,沒有選擇的權利,永遠無法真正理解自由的涵義。
所以,那個人討厭他。說他是妖孽,還打他。最後幹脆拋棄他,避而不見。
……寒子……
每次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痛徹心扉,難過不已。
花妙言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這位自稱叫任美夏的與蜀中吳家有姻親關係的遠方表親,吳晴的表弟。對於太過高強和厲害的對手,她一向都很關注。隻是,為何江湖上從來沒有此人的傳言和記載?有著如此高深的武功和內力,不應該名不見經傳才是。過段時間回師門的時候,再仔細的詢問師傅好了。任美夏麼……真是奇怪的名字。
剛放下心頭的疑惑,注意力卻又被老爹他們的談話吸引了過去。
“聽說,今天清晨,衙門已經把紅樓的主事張嬤嬤放了。”花滿天漆黑的眼眸深得看不清他心裏所想。但是,作為女兒的花妙言知道,老爹是真正生氣了。
“恩,”吳晴淡淡的應了聲,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香茗,複又放下,曲指輕扣桌麵,不冷不熱的說:“雖然前些天夜裏任兄弟動用了吳家的關係說服府尹調動官兵,也隻是緩解一時的矛盾,逼迫紅樓放人,並不能真正製約他們。想必是,這紅樓的後台,比我們想象的要硬實多了。”
“吳公子可想到其中緣由?”花老爹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如果此事不能盡快擺平,被那幕後黑手反擊,他們將會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甚至有可能,會輸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