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中我總覺得馬上就有事情發生了。或者是籠溪勾末,或者是我。總之,不會讓我們這麼安逸下去。
成仙之後我對未來的預料一向是很準的,預料後的沒幾天我的竹屋就迎來了小夥伴雞老兄,他是來逼我和重玉成親的。
雞老兄顯然很懂得語言的藝術,他沒提我和重玉的婚事,而是一直唾沫橫飛的提起他的手下生的一個可愛娃娃,但很顯然,見識過彼丘部落那個生了孩子才能出去的規定,我對孩子這事不感冒。
說了片刻發現我依舊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樣,雞老兄自覺無趣,轉而從口中夾出一物。
看到雞老兄動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果然,他從口中拿出的正是一塊玉。這一次的玉和以前的玉顯然不同,它是火紅色的,周身散發火焰。雞老兄拿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拿出了一團火焰,和變戲法的沒有什麼區別。
雞老兄在我麵前炫耀著:“看,這塊玉比你那塊玉好多了吧,這次的玉還不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是我路上撿的,與你買一送一那塊玉相比,我這塊玉沒花一分一毫的錢。”
仔細端詳許久,我說:“這塊玉好像被壓扁的雞蛋。”
“胡說,雞蛋被壓扁就碎了。”
“那就像被壓扁的麵團。”
“玉本來就是這樣的,你是在嫉妒!”雞老兄小心地把玉放回口中,“這塊玉還是唯一一塊我吞不下肚子裏去的玉呢。”
我想,都有火老兄你還敢吞,果然非常人也。
雞老兄得意洋洋道:“這塊玉比你那塊玉好太多了吧!”
聽得這話,心裏沒來由一陣傷感,我垂下頭:“我已經沒有玉了。”
“誰說你沒有玉?”話是從隔壁過來的重玉說的。
我一愣,就見他張口反問:“我不就是重玉?”
“原來你的真身是塊玉。”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重玉的真身呢,以前也想過重玉的真身是什麼樣的,但一直沒想出來。原來是塊玉。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名字和此時他穿著藍色長袍的樣貌,我沒看出他哪裏像玉,不是都說溫潤如玉的麼。
雞老兄眼睛一亮,立刻說:“變出你的真身給我看看。”
重玉麵色不變:“我已經有主了。”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轉向我。我覺得他這種誤導別人做法很不厚道。
雞老兄臉上露出失望神色,但沒多久他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說:“我得趕緊把你和大尾的婚事給辦了,不然她就跟人跑了,聽說魔界離這裏何止十萬八千裏啊!”
我不滿道:“我沒事跑到魔界去幹什麼?”真是有點莫名奇妙。
重玉朝雞老兄點頭:“好。我同意成親。”他的眼神堅定。
這情形倒是有點像在彼丘部落時,我的話頓時脫口而出:“重玉,你別像勾末一樣隨便答應!”
和雞老兄交談起來的重玉突然停住,轉頭望我,他凝視了我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阿尾,我永遠不會像勾末一樣。”似是承諾。
想起了勾末在新婚之夜那一晚做的事,重玉他是指不會傷害我嗎?
那一晚上勾末的表情沒有透露出半點對籠溪的憐惜與感情,他的眼冷漠無情,但我知道,他內心裏是喜歡籠溪的,不然他不會在挖煤弄髒後衣物不洗幹淨絕不碰她的手。他是觸碰過籠溪的,在籠溪睡著的時候,在籠溪不知道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冷淡寂寞,目光深沉。
他對籠溪是即使喜歡,也要傷害。
那麼重玉說不會像他一樣,是指不會傷害我,還是指壓抑自己的感情?
我想起後來的他還是在我麵前時時刻刻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怕我知道他喜歡他後就離開他,他在我麵前故意裝作陌生人,現在想來,那個樣子讓我有些難受。
於是這一刻我暈乎乎地說:“好,我也同意成親。”
雞老兄高高興興地去準備婚禮了,我這才頭腦清晰了一點,明白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頓時懊悔不已。我怎麼就那麼輕易答應了啊,以前聽說前期發展太容易的婚事都會半路夭折的。
不對,關注點不應該在這裏,重點應該是我為什麼要答應重玉。可是想了半天我隻想到,好像重玉想和我成親……我是不會拒絕的。
我又暈乎乎的了。
過了幾天,頭腦極度清醒的我猛然想到一件事,好像很有可能重玉變成後來那樣,就是因為這次的成親。
腦海裏想起了重玉穿著喜服,一臉冷漠如冰霜,目光如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