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情況就是這樣。”
我簡單粗暴地把讀者絕不會感興趣的說教內容用一句話帶過，留下惡魔自己在那兒愁眉苦臉。
“真是倒了八輩血黴了我！”眼淚汪汪的惡魔捶胸頓足，“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差事？”
跟天使做同事，同時還得遵照合同要求，幫胖警察照顧家人，柯努力這項工作的難度確是貨真價實的地獄級別。
“別太緊張。”我提醒了他一句，“他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隻要表現得自然些，騙過他應該不難。”
“可人家是天使啊……”惡魔惴惴不安的情緒濃鬱得宛若實質。
“但你和他是同事。”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對他來說，在凡人麵前是不能肆意施展魔法的，隻要你沒有任何出格舉動，他又有什麼理由施法探查你的真實內在？換個角度來看，如果天使並未附身，你敢在人家麵前施展魔法嗎？”
天使不能在凡人麵前濫施魔法，惡魔當然也不能。想通這一點後，柯努力臉上的表情終於有點人樣了。
“不就是裝孫子嗎？”惡魔決定破罐子破摔了，“以前又不是沒裝過！實在不行，我讓這死胖子在某場案件裏‘因公殉職’不就完了？”
這種餿主意……算了，隻要惡魔高興就好。我本來想提醒他這種做法很可能會起到反效果，但看到他幹勁十足的樣子後，終於還是沒忍心揭開真相。
“工作上的事，你以後自己慢慢研究吧，幫我去問問唐威怎麼樣了。”
剛才因為問話的時候沒說清楚，結果被小護士帶到了天使的病房，這次總不會再弄錯了吧？
這一次，惡魔找到另外一名小護士，從她口中問出了唐威的所在。
“哦，那個年輕警察啊？”小護士瞟了一眼惡魔，“我看看……手術剛做完，已經送去了觀察室……”
聽到“沒事”這兩個字後，我感到自己身體裏的某件東西好像突然間消失了，全身都變得軟綿綿、懶洋洋的，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
“請問觀察室怎麼走？”惡魔非常善解人意地幫我問道，“我想去看看他。”
“沒這個必要。”這位護士一點兒都不配合，“再說你們也看不到他，他是重度燒傷，無菌觀察室裏能隨便進人嗎？感染了算誰的？”
不得不說，這位護士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她的態度令我心裏很不舒服。
如果我的各種施法材料還在身上，光憑她阻止我去見唐威這項大罪，我早就已經讓她生不如死了！更何況身為護士，對待患者不應該溫和耐心嗎？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在她眼裏好像乞丐一樣徒遭厭惡呢？
“明白明白。”惡魔敏銳地感覺到了我心中的不快，試圖挽救對方，“我就遠遠地隔門看上一眼，沒打算給你們添麻煩。”
“好吧。”態度欠佳的小護士無意間拯救了自己，“無菌觀察室就在三樓西翼，記得不要大聲喧嘩……”
我的心思已經全都飛到了唐威身上，討厭的小護士幾乎瞬間便被我拋在腦後，剛剛在我腦海中成型的“懲治計劃”紛紛化為烏有。
唐威，我來了！
但是，真的站在無菌室門前時，我發現自己根本抬不起頭，去觀察唐威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