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何地?”
“回大帥,已經進入河東東垣了,前麵不遠便是東垣城。”
“東垣城?好,大軍就駐紮在這裏。”
“是,大帥!”
一騎馬調轉馬頭而去,一麵傳下大帥的命令。
“大帥有令,停止前進,就地駐紮。”
“大帥有令,停止前進,就地駐紮!”……
他們的大帥望著遠處的城池,嘴裏不知在嘀咕著什麼。
旁邊繞過來一騎馬,馬上人一襲灰衣,眉頭緊鎖,手中持著一杆長槍,過來就問:“張大帥,如何不走了?”
張大帥,名牛角,黑山軍最高統領。
與他說話的,正是張牛角麾下得力戰將褚燕。
張牛角看了褚燕一眼,說道:“已經到了東垣,按照那老神仙的意思,不必再走了,我們隻需等著就是。”
“可是……”。
褚燕壓下眉頭,吞吞吐吐。
“好了,我也知你憋了一路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是……”。
褚燕一拱手,隨即說道:“燕不明白,張大帥你本來準備是率領我等渡河去東郡的,如何因為偏聽了一個老者的話,便輕易將兵馬調往河東?想那東郡乃富庶之地,我等一旦打下來,不知會因此得到多少錢糧,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然而河東之地,一來靠近京畿,常有西涼軍出沒,二來又有南匈奴時常騷擾,來這裏不知能得到些什麼?更何況,張大帥你是知道的,這河東向來是白波軍的勢力範圍,我等與白波軍彼此相安無事,畫地而守,如今悍然打破,隻怕從此與白波軍結下仇怨。所謂得不償失,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張牛角說道:“東郡富庶之地不錯,可是你可知那老神仙跟我說了些什麼?他說我不能去東郡,若執意前往,隻怕為飛矢亂箭穿心而死。”
褚燕心裏一急,連忙道:“他這麼說,難道張大帥你就聽信了他?”
張牛角一直有心栽培他,所以對於褚燕這等犯衝的話並不放在心裏,毫無責備。
他搖頭說道:“飛燕,你可知我侄兒的病是誰給治好的?”
飛燕是褚燕在軍中的別號,全因為他出手敏捷,身輕如飛燕而得來。
褚燕聽張牛角說來,微微一愣:“張翼久病在榻,聽說滴水難進,十個醫者就有九個醫者說無治,剩下一個也是束手無策。燕之前聽說他已經是病入膏肓,隻怕命不久矣了,如何他的病……”。
褚燕因為另有安排,半道才跟張牛角等會合,也難怪不知情。
張牛角不怪他,與他說道:“先前一直沒來得及跟飛燕你說,其實翼兒的病正是這位老神仙救下的,翼兒目下也已經能下榻了。”
“是……是嗎?”
褚燕眉頭不察覺的輕輕顫動,但很快恢複如常,連忙問道:“不知老者是如何救下張翼的?”
張牛角說道:“說來也是奇怪,老神仙連麵都沒有見過翼兒,看到本帥第一眼就說我家中有將死者。我當時也是吃驚,便問了他,他說翼兒所居之地,榻上有吊死者,常有怨氣鑽入翼兒肺腑,久而久之怨氣所結,化為戾氣,做穿腸小鬼,糾結於胸,故壓抑成病,不能下榻。本帥當時急了,問他可有化解之法。他說有,乃親做一法,取清水一盆,以符籙引之,果然不久就看到黑氣從翼兒七竅鑽出,化為一隻小鬼。小鬼還想要逃走,被老神仙捉住,以符籙焚之,小鬼頃刻焚化。過了兩日,翼兒吃了些東西慢慢也就好轉了,目下也已能正常走動,你說奇也不奇?”
褚燕眉心連顫,聽張牛角說完,方才拱手說道:“想不到這老者還真有兩下子,怪不得張大帥你願意聽他的。”
張牛角道:“雖然老神仙救下了翼兒,但要本帥輕易放棄去東郡的計劃,哪裏有那麼簡單?”
褚燕微微一愣,問道:“張大帥如何這樣說,難道還有別的緣故?”
張牛角點了點頭:“本來我從河北而來,是欲渡河南下東郡,但因為後來遇到了這位老者,讓老者替我翼兒看病耽誤了時日,這才一時沒有動身。雖然說翼兒的病多虧了他,但要我因此輕易放棄東郡,聽他一麵之詞,當然不可能。隻是後來,我黑山軍軍中不知何故,流傳了一句讖語,不得不使我左右為難,重新再做考慮。”
褚燕一愣,問他:“不知是何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