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撞撞撞撞撞撞!”
……
“嗯?怎麼回事?!”
胡軫猛的從榻上翻過身來,嚇的滿頭大汗:“是不是……是不是南匈奴殺上山了?”
連日被圍,糧草將要盡絕,士氣低迷不振。自從黑山軍敗走後,胡軫數次試圖命人衝下山,皆都被南匈奴給圍追堵截回去,無奈,隻能是暫時蜷縮於山中。
然而,許久不見黑山軍援軍到來,他整日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不知南匈奴何時衝殺上來取他首級。
夢裏金戈鐵馬,夢醒還是不能安生。
以為這聲音隻是夢中的錯覺,就要重新躺回榻上。
哪裏知道,那大帳外,有士兵闖了進來,向胡軫遞送消息。
“將……將軍!”
胡軫臉色都白了:“果……果真是南匈奴殺上山了?”
“不……不是!”
士兵緩了口氣,指著帳外:“將軍,你快去外麵看看!”
胡軫匆忙披甲,掛了腰刀,走出帳來。天色蒙蒙,並未大亮。那咚咚咚咚咚、撞撞撞撞撞撞之聲交錯迸發,更加清晰的傳來,刺耳至極。找到製高點,被眼前的情景震懾住了。
數千的南匈奴騎兵列成了陣勢,像一支利箭,箭頭射向前方。
與之相隔數裏遠處,便是黑壓壓的黑山軍,數萬之多。
那咚咚咚咚咚是黑山軍擂動戰鼓之聲。
那撞撞撞撞撞則是南匈奴數千鐵騎調動奔走之聲。
兩種聲音交錯著,給人以震撼。
胡軫臉色由煞白變成血紅。
黑山軍是終於出現了。
可是,他們真的能對付得了南匈奴嗎?畢竟有上次的大敗,胡軫怎麼也放心不下。
生怕的,就是他們會重蹈覆轍!
關乎他生死的一戰,他的命運此刻也跟黑山軍緊緊的捆綁在了一起。
山下麵,南匈奴王旗招展,浸透著絲絲寒意。
右賢王於夫羅,身穿狐裘衣,腰挎彎刀,頷下一部短髭,麵部嚴整,眉頭緊蹙。烈烈王旗下,他穩坐馬背之上,注視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
終於,他拔刀而起,發出一聲大吼。
吼聲震天動地。
“殺!”
數千的南匈奴騎兵,組成規矩的陣型,像鋒矢呼嘯奔騰,猛衝黑山軍而去。
“列陣!”
坐鎮中軍的劉玄,領著張牛角的本部人馬,麵對著凶悍的南匈奴,始終不為賊人陣勢所動。
在本次戰鬥中,張牛角並沒有親自上陣,而是在大後方等著他的好消息。
所以指揮權暫時落在劉玄手上。
劉玄,以盾牌兵為前陣,以長槍兵為輔助,兩相配合,作為防禦。
接下來,則是以弓箭兵作為攻擊手段。
一旦南匈奴騎兵衝近了,他的弓箭兵萬箭齊發,先射住陣腳。
及至騎兵到了眼前,則長槍攢刺,不停撂傷賊人戰馬。
南匈奴前部人馬稍稍受到挫折,但並沒有氣餒,他們這批退下,接著另外一批又即衝殺了上來。
其勢,凶猛非常。
劉玄拔劍而出,叫擂鼓,命令左右兩翼孫輕和王當的人馬出擊。
左右兩翼人馬攢動,向著南匈奴的騎兵包抄而來。
眼看著南匈奴就要被團團包圍,於夫羅則發出命令,令身邊待命的兩支騎兵左右齊出,直擊這兩支人馬。
“賊人騎兵衝殺上來了,孫帥請下令!”
“王帥,接下來該怎麼辦?”
南匈奴這兩支騎兵的到來,就像是兩塊試金石,立即識破了他兩個。
孫輕和王當兩個極其默契的隨便接了一杖,掉頭就帶著人馬撤退。
當然,其實在外人看來很難看出他們是自主撤走的,倒像是被南匈奴人馬給碾壓,潰不成軍了。
王當和孫輕兩個不戰而走,雖然有故意刁難劉玄的意思,但他們經曆先前一次慘敗,對於南匈奴騎兵其實犯怵,還沒打心底裏早就沒了底氣。本來他兩個隻是想做做樣子的,隻又哪裏想到,他們一喊撤,人馬立即奔潰。南匈奴騎兵一旦衝殺上來,他們根本就控製不住蔓延在人群中的恐懼,以致全都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