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越孑然半睞眼,合扇豎起,用扇柄敲了敲小葉紫檀的桌麵,立時便有人來引著銀麵鬼煞,麵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從他小步上前到他欠身避過,那人一直低垂著眼,目不斜視。
謝酒棠暗暗地看著,此刻她喉間火燒火燎的疼,但沒多久疼痛又散去了。
試著張了張嘴,果然,她已說不出話來。
謝酒棠料想銀麵鬼煞要帶她見的應該是熟人,且不是鏡花宮,便是倚魂樓的人。
這點在她見到倒在地上,眸光渙散的絕音時得到了證實。
“謝九!你怎麼……”抬起一張娃娃臉,他驚叫到一半在觸及鬼煞的目光話語後忽然頓住,“難道昨日那人得手後的雇主是你?”
“是我。”銀麵鬼煞很幹脆地對著左顧右盼的絕音道:“你不必找了,出手之人隻認金子不認人,不會還留在這等你看。”
“金子?”絕音瞪大了眼,指著自己,“我有這麼值錢?”
下一刻,“砰”地一聲他心口重重挨了一拳,絕音毫無防備,整個人彈出去三丈撞在後麵的門板上,摔了個麵朝下,待他抬起臉時嘴角的血跡已經被抹幹淨。
見狀謝酒棠抿著唇,眸光微微一閃。
銀麵鬼煞顯然沒有耐心同他解釋,也完全不擔心他噴出一口血後會不會有事。
銀紅衣袖一甩,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半空,絕音被利落地扔進後麵的屋子,“你現在的確不值什麼價錢,但很快就不一樣了。”
緊跟著謝酒棠也被扔進了進來,門外聲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憊懶:“有什麼想要求救的法子盡管用,再不用就來不及了。”
鬼煞走遠後絕音便先向著謝酒棠一股腦地倒出了疑問:
“你是人是鬼,你不是被鏡花宮暗害了麼,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方才那麵目猙獰的是什麼人?”
“他抓我統共用了多少金子?”
“你這身姑娘 穿的裙子怎麼還沒換?”
“……”
謝酒棠麵無表情,抄手靜靜站在一邊,任由他手舞足蹈,語無倫次地一個接一個問著。
良久,好一陣靜默後,絕音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他擰著眉轉過來,上前半步,“謝九,你怎麼不說話?”
謝酒棠長睫如蝶翅輕展,繼續靜默。
“謝九?你是不是剛才被那麵具人嚇傻了?”絕音麵色怪異地探過頭。
謝酒棠無奈地暗歎口氣,抬手指了指喉嚨,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最後狀若無所謂地一聳肩。
“你不能說話?”
見謝酒棠淡淡點頭,他麵色忽然凝重起來,攏起眉頭:“怎麼回事,他給你下毒藥了?”
謝酒棠又點了點頭。
“那現在怎麼辦,鏡花宮的事情還沒了結,樓主似乎也以為你早已在解憂殿遇害,花又遲遲不給解釋,這樣下去會不會出大事?”
謝酒棠聽完在心底暗暗搖頭,心道白深容哪會相信她早已遇害,這可不正是他期待的,趁機逼迫鏡花宮退讓的噱頭麼,所有人裏也隻有在世故方麵如此遲鈍的絕音才會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