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棠默默看著身前鬼煞的背影,眉越蹙越緊,周身寒意越來越重。
然而在腦中剛浮出一點思緒時,卻被絕音一道厲喝打斷了:
“將謝九放了,小爺我饒你一命!”
絕音自知武功差了鬼煞好大一截,麵上卻沒有半絲膽怯,以往謝酒棠都是看他赤手空拳,但今日他倒帶了一把短匕,出手淩厲非常。
鬼煞卻半點也沒看在眼裏,冷哼一聲,反手就是一掌直擊絕音心口。
短匕驟然一收,絕音堪堪截住這一掌,卻沒能躲過掌風攜的那道勁氣,胸口一震,腦中便是一陣眩暈,緊咬著牙冠強忍出喉頭一股腥甜。
絕音就手猛地將短匕刺下,可這一擊卻遠遠不及鬼煞下一招的速度,短匕還未貼上袖口,對方已是一腳踹上了自己心口。
“哇”地一聲,絕音當即就暈死過去。
謝酒棠在旁邊擰眉看著他手背上一大灘血,眸光一動,在鬼煞上前打算下殺手之前她忽然慢悠悠地拍掌而笑:“鬼煞大人的身手真是令在下佩服,殺倚魂樓的人竟連剔骨離魂槍都用不著呢。”
身前的鬼煞在聽見她提剔骨離魂槍時身形頓時一僵,回過頭淩厲地瞥了她一眼,氣息瞬變,謝酒棠察覺到了那絲幾不可察的殺氣,當即退到了三尺外,卻仍舊不敵鬼煞的掌風迅速。
眼看那一掌就要劈到謝酒棠麵門,彼時周圍驟然一片寒意鋪天蓋地襲來,而同時鬼煞的身形在離謝酒棠心口還有一寸的位置生生頓住。
而謝酒棠難得鬆了口氣,語氣也不免帶著驚詫道了聲:“謝玉樓?”
鬼煞立時轉過頭去,在見到那一身玄衣的謝玉樓,尤其是對上那雙瀲灩的眼眸時,仿似見了鬼一般,伸出手指著他正要說什麼,後頸一痛,便如絕音一般暈倒在地。
鬼煞倒下去時,謝酒棠得意地收回了偷襲的手,看著對麵的謝玉樓,狀似不經意地打著招呼:“你怎麼在這?”
還沒看清對麵那人的動作,腦門上便被彈了一下,低沉的聲線在身前傳來:“叫三哥。”
在那指節落下的時候,謝酒棠誇張地嘶了一聲,等謝玉樓靠近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嗅了嗅,皺著眉道:“你受傷了?”
聞言謝玉樓慢騰騰收回手,漫不經心道:“不是我的。”
“哦。”謝酒棠點頭,想著也是,通常是他傷別人,哪有別人傷他的份。於是又抬頭繼續問他:“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被她再次問起,謝玉樓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目光死死鎖住謝酒棠,幾乎是咬牙切齒般逼出幾個字:“躲桃花!”
頓了頓,似怕說的不明顯,又補上:“你惹的!”
謝酒棠愣了愣,這才想起來先前用了他的樣子去招惹過了沈梨月,想來這朵桃花就是她了。
想到這裏謝酒棠不禁拊掌朗笑起來,“那沈家的大小姐一直不喜與蘭家的婚約,這可是就瞧上你了,唉呀,這麼一個大美人,三哥可千萬別傷了人家一片心意,否則讓給了蘭家那小子,可惜可惜!”
謝玉樓看她這麼沒心沒肺地笑著,正想下手掐住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忽然察覺身後一陣異動,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很快便正色道:“都是你找的禍害,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