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棠霍然起身,絲毫不覺因動作太急衣袖上沾染上了墨漬。
似是找到了突破口,想閉眼快速將腦海中零碎散亂的線索連在一起,奈何窗外那兩人動靜實在太大。
隻能勉強壓下怒氣去問離得最近的那個婢子:
“又是為何鬧了起來?”
那四個奴婢這廂拉來那廂抱住,已忙得不可開交,離得最近的這個奴婢卻也不敢不回話:“奴、奴婢不知。”
謝酒棠呼出口氣,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可她現在一心隻想好好分析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點可憐線索,聽不得這院子的喧鬧,麵色一沉,喝道:“蒹葭呢?不是之前讓她看好少閣主的麼!”
誰知對麵仍舊是那一句。
“奴婢不知。”
“……”
“那就去給我把易雲生喊來!”
“易大人此刻怕是在處理閣中……”
“我管他處理什麼!”謝酒棠脾氣上來便不樂意了,“連個少閣主都看不住,我看他也是個廢物還能處理什麼?你現在就去,跟他說今日不將這兩人從我這院子拉走,我讓他日後成真瞎子!”
那婢子乖乖地替易雲生挨了一頓罵,見謝酒棠這回真動了氣,連忙去稟告易雲生。約莫半刻鍾的時間,在宜久逐漸弱下去的叫罵和一聲被打暈的悶哼後,整個院子都清靜了。
她正鬆口氣,向後退了半步卻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似曾相識的氣息襲來。
謝酒棠險些驚叫出聲。
來人竟無半點聲息就站在了她身後,若是方才一伸手就能拿捏住她這條小命,她不動聲色地探了探四周,發覺對方隻來了一人。
謝酒棠覺得該說些什麼,然而卻湊不出隻言片語。
她猜不出白深容為何會知曉她的身份,猜不出他為何敢一人闖盤命閣來,猜不透他翻遍江湖找她是為了什麼,更猜不透他此刻捏著她下巴的手是……
“唔!!!”
男子俯身時投下的陰影和覆在唇瓣上的那片溫熱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她被吻了!
放肆!小爺縱橫江湖向來隻有小姑娘送上來求吻的份兒哪有像今日這般被強吻的份兒!
反應過來後腳先起了動作,然而那記斷子絕孫腿還沒施展就被男人抬腿一躲一壓給製住了,同樣,手中各式各樣的暗器還沒施展也被男人起手卸了勁道。
兩手軟軟無力地垂下,謝酒棠還以為被折了骨,可怎麼也不痛不癢連個哢嚓聲也沒有?
兩人這番交手隻在一瞬間。
雖說她是先手,可到頭來一點便宜沒占到,偏偏還動彈不得,自己被占盡了便宜。她萬萬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日,他的身手看來竟在她之上!那先前那幾次試手呢,毫無疑問是他在演戲……
想到這她更是氣得牙疼:“白!深!容!唔……”卻不料剛啟唇吐出一個字男人便趁虛而入,舌尖靈巧地撬開她牙關,唇齒間來回掃蕩追著她的戲弄了一番,裹挾,輾轉,最後又在她唇瓣上狠狠啃了一下,解憤似的。
謝酒棠雖說玩弄過不少小姑娘,但除了個別趁她不備偷親的那種,也隻是點到為止,說實話可從沒經曆過這般的風流陣仗,被吻得昏天黑地,身子軟成一灘水,一時間緩不過氣來,隻能靠著白深容勉力站穩。
混蛋,小爺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麼?!
手腳動彈不得,她挑起一抹邪笑,牙關暗自活動,準備找個時機把那還沉浸作亂的舌頭給咬下來。
心裏憋了一團火,幾乎是在她上下牙憤憤咬下的同時,唇瓣上壓著的力道一鬆,白深容倏地退開。
“啊——”
她沒料到白深容能這麼快退開,這下苦了她自己。這飽含恨意的一下卻咬到了自己舌頭,血腥味霎時在口中蔓延,她疼得眼冒淚花。
刀劍皮肉傷謝酒棠從不怕,但像這種“意外”,眼淚這種東西實在不受控製。
白深容卻是一愣,他像是還沒從第一次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中回過神來,神情竟呆滯了一瞬。
等回過神來忙去捧她低在陰影中的臉,撥開那垂下如瀑的發絲,捏著兩腮,想看看她傷得如何,“很痛麼?”
誰知剛把那張惑人的臉捧起來,謝酒棠一張嘴“噗”地一聲,一根銀針就直直戳他雙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