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容!”謝酒棠在那人臉上使勁拍了兩下:“喂!醒醒!”
見他仍是沒什麼反應,也沒瞧出什麼,謝酒棠徒勞地鬆開了那隻手。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脈象奇怪得很,似乎虛弱至極,但又似乎一旦問題也沒有,依她那點醫術,心底一點把握也沒有。
正當她腦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是好時,仍立即敏銳地察覺到了門外微乎其微的腳步聲。
“誰?”
來人一襲青衫,長身玉立,在看見她時有些意外地怔愣了下:
“……阿九?”
正是那個長生門中已許久不見的師兄洛君流。
“洛師兄,你怎麼會在這?”
先前洛君流的態度她一直以為他應當是回到家族後不再插手倚魂樓的事了,沒想到今日這種場合他仍會出現在這裏,如此他與白深容仍有更深一層的關係。
“我一直都在這裏。”洛君流淡淡地回答她,手裏動作卻異常熟練,把完脈後,很自然地托住白深容的腦袋,又撥開眼皮察看了一番,這才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小瓶藥,倒出兩顆藥丸讓人咽了下去,動作熟練得仿佛早已做過幾十遍。
“他為什麼會這樣?”看洛君流的臉色謝酒棠便知道白深容的情況並不嚴重,甚至很正常,但她忍不住好奇問道。
“他這毛病很久了,睡眠不夠就會犯,昨天早上我見到他時,看他氣色不對就已經提醒他了,但看他完全沒聽進去,就知道遲早要出事,幹脆來這裏看著他。”說到這個,洛君流淡漠的神情不禁流露出些許的無奈:“原本昨日我就打算用藥逼著他睡下的,可後來也不知暗衛又傳來了什麼消息,未時時分又出門去了,回來之後又是和蘭笑書不眠不休地籌謀,就是師父在估計也拿他這病沒法子。”
知曉沒有性命之憂後,謝酒棠剛放鬆了些,可想起五日後的事情她又忙問道:“五日內會不會影響功力?”
洛君流好似知曉她在擔心什麼,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搖了搖頭,肯定道:“不會。”
“那就好。”這下她徹底鬆了口氣。
看著洛君流將白深容安置好後,見洛君流仍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謝酒棠又忍不住試探道:“洛師兄,這次的事情,你……”
“你是想問我會不會插手?”
“不。”意料之外,謝酒棠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知道這件事,洛家是否會……”
“也不會。”洛君流竟篤定回答道:“而且七世家的其他幾家應該也不會插手,無論是昨日還是五日後的事情。”
“為什麼?”謝酒棠不明白他為何能這麼肯定。
“自倚魂樓和盤命閣還有七世家幾代掌權人新舊更替以來,幾乎所有江湖人都在等這場洗牌,魔教一事發生時,梁沈越洛四家就未插手,若是五日後再來介入,無論哪一方勝,不僅分不到一杯羹,還可能今後被暗中勢力記恨,今日的魔教就是一個教訓。”
謝酒棠恍然,隱約也猜到除洛家外其他三大世家之所以未出手正是忌憚於此。
她轉頭看向洛君流,猝然一愣:“那洛師兄這回也同樣決議不插手此事了?”
洛君流垂眸,謝酒棠看不清他的神情,“大約吧。”
她又一笑:“那如果我死了呢?”
“別胡說八道!”洛君流毫不客氣地拍了下她的腦袋,就像年少在長生門時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