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呢?(1 / 2)

回到流蘇村已是夜幕時分,村子裏燈火通明。幾年時間裏,流蘇村成為一處有名的旅遊景區,每年流蘇花盛開的季節,更是有無數旅客前來觀光。政府看中這個村子的未來利益,砸下大筆錢來開發這個貧窮落後的沿海小村莊。

提著行李路過曾經和沈良生住的地方,大門緊閉,蘇南音站在門外都能聞到裏麵的流蘇花香。

當年她和蘇毅離開不久後,伯母以三十萬的價格轉手賣給別人,這件事到現在她都一直耿耿於懷,房子若是留到現在,少說也能賺個一百多萬。

蘇南音歎了口氣,這個地方,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呢?

回到大伯家,客廳電視裏正放著《采茶劇》,一個濃妝豔抹的醜角不停抖肩擺頭,焦躁不安,形象猥瑣。伯母邊拿著啤酒瓶邊在那快樂的跳著舞。

看到蘇南音回來,停下腳步,沒好氣地說:“喲,這大小姐還知道回來啊。”

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蘇南音提著行李往大伯住的房間走去。

“哼,”伯母依舊在那不依不饒地罵著,“都說女兒是爸媽心中的小棉襖,你認了別人當爸爸,你爸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

蘇南音回過頭,望向她。

那是一張多麼醜陋的嘴臉啊,刷得跟牆壁一樣白的層層胭脂,還有那如鮮血般鮮豔刺眼的紅唇。

“我爸泉下有知,看到你那麼對我,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蘇南音關上門,還是能聽到門外伯母的謾罵聲,“我對你怎麼了?我逼著你跟那小屁孩私奔了嗎?逼著你跟陌生男人

離開喊人家爸了嗎?沈佳人,你自己做的孽不要怪在我身上。”

蘇南音甩甩頭,不搭理她。

望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大伯,她有些難過。

伯母說得對,他是個懦弱的男人,不敢跟人爭吵不敢跟人對著幹,他就像隻烏龜,安心縮在自己的殼裏,試圖隔絕外界的傷害。正因他懦弱,伯母才更加霸道蠻橫,他什麼都不爭,老婆跟別人出軌給他戴綠帽子,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也就過去了。

大伯睜開眼睛,看到是她,虛弱地笑了笑,“佳人,你回來了?我是不是又在做夢。”

蘇南音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是我大伯,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

“我們佳人長大了,變成漂亮的大姑娘咯。”

蘇南音咬緊牙齒,強忍住流淚的衝動,“我還是大伯的侄女,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大伯撐不了多久了,也沒什麼可給你的,這些年你伯母跟你哥把值錢的都收進自己口袋。我就想臨死前見見你,不然到了地下沒法跟沈家的列祖列宗和你爸交代。”

大伯哭了,很痛苦的模樣,細細嗚嗚的哭聲弄得沈南音心中別有一番悲戚。

“大伯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第二天早上,蘇南音去看大伯,他今天看上去精神極好,原本黯然無光的眼睛漸漸有了些神采。

喂他喝完粥後,他說好久沒去曬過太陽了,讓蘇南音扶他去院子裏坐坐。

今天天氣很晴朗,大伯坐在躺椅上,伸出手去觸摸太陽的溫度,自嘲道,“我這把病骨頭,一直待在床上,都記不清上次曬太陽是什麼時候了。”

蘇南音笑著蹲下來,“大伯,你把身體養好,就天天可以出來曬太陽了。”

大伯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心有不甘,還沒有替弟弟看著佳人結婚嫁人生兒育女,弟弟莫要怪他啊。

“沈佳人?”

有人在背後喊她名字,她回過頭,這人正是小時候胖成一座山還特欠揍聯合外人欺負她跟末寶的沈雲陽。

她一臉嫌棄地轉過頭去,不是因為沈雲陽有多難看,十幾年過去了,他成功瘦身的同時啤酒肚日愈凸出。但每次看到他,蘇南音總會想起那年他把自己推下小山坡被碎玻璃劃傷後背還有年幼的末寶身上紫黑紫黑的傷痕。他跟他那極品媽一樣,不是什麼好人,小時候是小霸王,長大後是酒鬼賭徒。

“我叫你呢,聾了是不是?”他走過來,一身酒氣,揚起手就要往蘇南音身上拍去。

大伯抓住他的手,罵道:“混賬東西!”

沈雲陽嘲笑,“你個老不死的,我叫她關你什麼事,”猛地一揮手,大伯就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大伯,”蘇南音連忙撲過去扶起他,“大伯你沒事吧?”

“你個不孝子,天天賭天天賭,家裏的錢都給你敗光了。混賬東西,你會有報應的,”大伯坐在地上罵罵咧咧。

“喲你個老不死的,沒錢給我就算了,還天天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罷給誰看,現在還敢來管我了你,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說著就上來對著大伯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