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2)(1 / 3)

“其實從一開始你回到北京,我就根本沒相信過你。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回來的,也知道你在我背後耍的那些手段,不過這些……在我這兒,都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你在B市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遭遇到了多少都不難讓人想象,所以,我覺得隻要是不觸及我的底線,由著你也沒關係。畢竟……”

畢竟我曾親眼見過你的家破人亡,為生活低頭折腰。這些,都是一個男人出自於心底最柔軟最悲憫的寬容,何況是曾經在自己少年時期就付出過情感的女朋友。

“起初,我隻是以為你找人假冒逼債的上門,用你爸留給你那些爛事兒把自己弄的楚楚可憐無非就是想讓我多在你這裏看到一些東西,不過是一些女孩慣用的伎倆罷了。當我看到……你在我母親墓地的時候,也是有過真的想和你這樣在一起的念頭。”

蕭文茵聽著男人沉靜低迷的嗓音就像著了魔似的站在原地,隨著紀珩東說出來的話或喜或悲。當聽到他說,也是有過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念頭的時候,更是險些激動的流下淚來。

“但是,”紀珩東麵無波瀾的淡淡掃了她一眼,忽然心中無限欷歔,那是自己十幾歲時就熱愛過的女子啊,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了這副讓人麵目可憎的模樣呢?不知不覺的,竟然連著話鋒都陡然尖利了起來。

“但是不該算計到願願頭上,誰都知道我紀珩東在這行裏風花雪月這麼多年底線在哪,而你卻偏偏不長記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觸碰。咱倆之間的事情和別人沒關係。當初我把她被綁架的事告訴你,更不是讓你用來當做傷害她的工具。”

蕭文茵臉色灰暗,像是重心不穩的跌在了地上。紫色的裙擺順著她的膝蓋鋪在地上,沾染了些許灰塵。“我沒有……”

“你沒有?”紀珩東閉了閉眼,“那件事除了當時在城裏的人我隻告訴了你一個。或者你覺得……這城裏還有誰有這個膽子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這件事兒抖落出來?”

“那你們這樣對我公平嗎?”蕭文音麵色如同枯槁一樣喃喃道,臉上鮮紅的印子有點怵目驚心。“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爸爸入獄媽媽自殺,我被迫和你分手,可是憑什麼褚唯願那些人還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得到你的照顧,得到你們所有人的愛護和關注!!!我不過是泄露了一件事而已,她也沒受到什麼大傷害不是嗎,這樣對我宣判死刑,你公平嗎?”

紀珩東掐滅了煙,起身把跌在地上的蕭文茵拉起來。神色疲倦,在寒風中,他高瘦挺拔的身軀特別想讓人靠上去。“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最不可饒恕的地方在哪裏。”

“你說的話做的事都沒錯,錯就錯在你不該傷害一個自始至終都對你毫無惡意的人。”

“褚唯願也許不夠好,但是她卻有你們很多人沒有的優點,至少她不會去在背後中傷別人,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後的一年裏,新聞報道B市下暴雨開始澇洪災,她曾經站在你家門口憂心忡忡的問我,文茵姐現在住在哪裏?安不安全?那時候你呢?你在幹什麼?你他媽正躺在張斌旁邊盤算著怎麼回到我身邊來!”

這一句怒吼,似乎喊出了紀珩東心裏糾纏著多年的一個結,那是自蕭文茵走後一直深重在心裏的結。

最重不過少年心事,最深不過懵懂情意啊。蕭文茵是紀珩東初識男女之情踏入紅塵輪回裏第一個付出了真心的女孩,卻終是沒能抵住這殘酷流年將她變成了現在麵目全非的模樣。

紀珩東通紅著眼睛,“以前不動你,是念著和你曾經的感情和我媽對我的囑托,現在不動你,是我紀珩東作為一個男人不對女人下狠手的準則。”

他冷靜的走到車邊,“蕭文茵,你好自為之。”

伴隨著車門咣的一聲響,那些紀珩東的赤子情意連帶著對蕭文茵所有的憐憫和容忍,都煙消雲散了。

蕭文茵看著這個自己愛了到近乎瘋魔的男子離去決絕的樣子,終是不可抑製的在街邊大哭起來。

褚唯願被送回了家,兩個姑娘把車停到大門外也不著急走,周嘉魚漂亮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摸著褚唯願的頭發,跟撓小貓似的。

“還不進屋?”

褚唯願裹在紀珩東軟軟的帶有他身上熟悉味道的衣服裏,搖搖頭。“再等一會兒,這時候是飯點兒,看我回家我媽非張羅的雞飛狗跳的吃不消停。”

周嘉魚悄悄感歎了一聲,眼中失落的神色怎麼也掩蓋不住。“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回家周景平也能張羅的雞飛狗跳的,我一定天天回去。可惜,他眼裏隻有周致涵那個女兒。”

周嘉魚在家裏並不太受寵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雖然該有的該給的她爸爸相較於另一個女兒是分毫不差,但是其中的水深火熱卻隻有自己知道。褚唯願乖乖的靠過去,枕在周嘉魚柔軟的肩上安慰她。“嘉魚姐,上天在一個地方缺失給你的,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