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百折而求你(2)(3 / 3)

這個吊墜,還有一段往事。

當年柳江南懷著紀珩東的時候,總想為肚子裏的孩子盡一盡母親的心意,雖然紀家應有盡有已經為他的出世做足了準備,但是她總覺得,得給這個寶寶一份兒別出心裁獨一無二的見麵禮。

她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

她出自江南,也長在江南,自小家還在鎮子住的時候,隔著河邊住了一位老人。老人每天在宅子裏清晨時分就會去早街的街市打上一壺米酒,然後伴著酒日日舞文弄墨作詩談詞,小鎮上樸實的農民不懂這些,每天隻對來往的路人道這裏住了個瘋子。那時候柳江南上中學,文化底蘊還是有一些的,偶爾放學路過聽著隔壁木門裏傳來老人吟詩的聲音就會駐足等上一會兒,聽聽那些有韻律深意的詞句,然後偷偷回家拿筆記下來。久而久之,老人發現這個漂亮幹淨的鎮子女娃還有些慧根,便趁著周六周日帶著柳江南出去寫生,送她豎開的線裝論語,教她背自己那個年代的古文,恨不得把自己的學問都給她。

後來搬家她才知道,那老頭是七十年代北平一所大學的文學教授,因為時局動蕩不得已才搬來南邊,妻子兒子都在路上得病死掉了,所以才會精神瘋瘋癲癲的。他祖上往上查幾代,還有一位在清朝做史官的爺爺。

柳江南懷了紀珩東以後,曾經偷偷回去小鎮看過老頭,想求他給孩子取個名字。沒想到老人還似之前那般瘋癲,隻是八十多歲的年紀都有點識不清人了,負責照顧他的街道辦的人無奈的朝著她攤手,柳江南穿著小鎮女兒最常穿的淡花長裙,挺著肚子柔聲問。“庸老,還記得我嗎?我是江南,那個你帶著上山教著背淑人君子的柳江南。”

原本正昏沉的老人聽到她這話,忽然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笑了。蒼老的手扶著她站了起來,驚喜的像個孩子。“我記得,旁邊柳家的姑娘。”

“這一晃……都十年了。你都當媽了。”

柳江南溫柔的扶著自己的肚子,對老人說明自己的來意。被叫做庸老的老者捋著胡子沉吟良久,才提起舊毛筆寫了一個字。

他說,珩,配上玉者。你肚裏這孩子,生來就是要享受溫柔富貴的,名門權勢之家,就拿珩字作名罷。

柳江南得了字以後跟老頭道謝,特地拿出了家裏的傳家寶,一塊從太奶奶輩就傳下來的玉扣子找了老人給刻下,從廟讓僧人開了光係了繩才算是了了心願。

所以紀珩東一出生,脖子上就掛著這個物件兒。

紀爺爺看見以後笑咪咪的拍著孫兒,古時候有神瑛侍者轉世做通靈寶玉,我家東子雖說沒生下來含著,現在戴著也算是個好兆頭。小子,將來可別忘了你媽媽。

這塊玉,打紀珩東沒記事兒的時候就帶著,這一帶,就是二十七年。尤其是柳江南去世以後,他更加珍視這個寶貝,從來就沒有過磕碰。如今………

紀珩東動作輕柔的把有些舊了的紅繩繞在褚唯願的小腦袋上,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心裏輕聲道,給你啦,算是我給你的第一個承諾。

我以前半生所得一切緋衣晝錦起誓,護你褚唯願下半生衣食無憂。

帶著他體溫的玉扣子骨碌碌落在胸口,褚唯願像是有感知似的咕噥了一聲伸手摸了摸,雖然閉著眼睛還處於迷蒙困頓的狀態,可待手指觸碰到那溫潤的吊墜時,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紀珩東?”

紀珩東笑著迎上去,趁她還沒清醒捏住她下巴就吻了上去。“早啊。”

一個早安吻,並沒有過多的纏綿卻也足夠讓褚唯願意識蘇醒,昨天倆人在這張床上的畫麵一股腦的全都浮現起來。一雙腿虛軟酸疼的厲害,褚唯願保持著這個姿勢被他吻的害羞,頭快要縮進被子裏。可是被子下,兩人都是同樣的未著寸縷,她尷尬著出來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都說女人一旦經曆了情事,眉眼間有種媚態是怎麼也學不來的。紀珩東覺得這話真是對到骨子裏了———

她裹著單薄的床單香肩半露,隱約可見些斑駁紅痕遍布肌膚,眼睛剛睜開時雖然還有些迷糊,但是流轉間那股嬌軟卻是她平日裏沒有的。

他一張嘴,就問了一個讓她臉上著火的問題。“還漲嗎?”

昨天紀珩東大著膽子全都盡數釋放在褚唯願身體裏的時候,她曾經忍耐不住在他背上亂抓一起,意亂情迷的嘟囔。“太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