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越澤和紀寶來從媽媽肚子裏出來的時候前後間隔了兩分鍾,就這兩分鍾,奠定了寶來一輩子都要管紀越澤叫哥哥的憋屈事實。
每天,像是定律似的,一到早上該喂奶粉的時候,寶來小姐一定躺在嬰兒床放聲大哭然後頂著顆小腦袋在旁邊紀越澤的身上蹭啊蹭的,好端端的一件衣服,不一會兒就全都是妹妹的鼻涕眼淚。慶幸的是,紀越澤沒遺傳他爹沒事兒愛作愛鬧的脾氣,反而聽話懂事的很,但凡碰上紀寶來不講道理的時候他從來也不跟著哭,隻安安靜靜的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妹,一副我看你能哭到什麼時候的表情。
一到這個時候,紀珩東就睜著半醒不醒的睡眼趿拉著拖鞋往女兒屋裏跑。
奶瓶是家裏張姨早早就溫好了擱在床頭的,紀珩東單手撈過沉甸甸的女兒,爺倆不需要任何言語交流,隻要紀寶來往她爹懷裏一躺,奶嘴一塞,瞬間世界都美好了。
因為是雙胞胎,當初在母體中兩個孩子總歸是要有一個虛弱一點,紀越澤就是被妹妹吸收了大部分營養落下的那一個,雖然後天補的很足,但是夫妻倆總覺著對兒子有些虧欠。
紀珩東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拎起兒子。“小子,餓不餓?”
紀越澤懶得說話,睜著黑漆漆的眼珠盯著他爹。
嘿!要說全家裏最讓紀珩東吃癟的就屬這個兒子了,這小子總是一副我不說話就看著你一個人發精神病的德行。
“不說話?那我可不給你喂了啊。”
雖然這麼威脅,紀珩東當然不舍得虧了兒子,手上搖晃著奶瓶子示意紀越澤張嘴。紀越澤眨著眼睛和妹妹一起窩在爸爸腿上,沒頭腦的,忽然咕噥了一句。
“謝謝爸爸。”
紀越澤和妹妹麵對麵坐著,偶爾看著妹妹嘴邊留下來的口水還會伸出手在她臉上胡擼一把。
“不客氣。”紀珩東摸摸左邊的女兒的胖手,親親右邊兒子的臉蛋兒,低聲回應,滿眼寵愛。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雙遺傳了自己和媳婦脾氣相貌的一對小東西,當初怎麼就那麼活生生的,帶著倆人特有的哭聲來到了這個世界。
看著裹著奶瓶閉著眼睛的一對兒女,褚唯願在門外靜靜的看著這幅自青春年少時就構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眼角帶著些溫柔成熟的笑意,忽然覺著這歲月過的真快,一晃,自己都已經是兩個寶寶的媽媽了呢。
好像幾年前,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日子就在眼前似的。
當初倆人在結婚的時候就把寶寶的事情達成了一致意見,紀珩東自然是著急做爹的,但是當時褚唯願還年輕,正忙著工作室推廣的事情,也沒有很多精力來備孕,於是她和紀珩東約定,就一年,給自己奮鬥一年的機會,到時候不管成與不成,她都打算靜下心來做一個媽媽。
所以婚後的第一年,紀珩東也真的是尊重褚唯願的想法,在她忙碌創業的時候給了很大支持,雖然也心疼媳婦但是他更不願意也不忍心用自己的想法左右褚唯願,小兩口倒是也把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當初褚唯願在歐洲的作品被拿去參賽,得到了一家專門做輕奢侈定位的意大利服裝品牌青睞,聘用她做中國區的設計師,一時工作室的名頭也就傳開了。加上圈子裏這些朋友姐妹的幫忙宣傳,褚唯願也是在這個行業算是小有成就。而紀珩東呢,自從並下長安城以後他就開始認真做起了老板,擴了名下酒店的規模不說,連其中城裏現在最有名的一家汽車沙龍都是他的手筆。小夫妻的生活雖然很忙,但是也很有情調。
褚唯願每天早上都早早起來給賴床大王做早餐然後去工作室整理圖稿,下午去跑跑市場,偶爾路過紀珩東的公司還會給老公送一頓愛心便當。逢上他晚間有應酬,褚唯願就會下了班直接去爸媽或者紀家陪公公婆婆吃晚飯,等著紀珩東來接自己回去。
紀伯齡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兒媳婦,許是最近這兩年紀珩東的心性斂了很多,又或者是爺倆的關係有所緩和,老爺子的身體竟然漸漸硬朗好了起來,精神頭十足。一日紀珩東在外應酬回來,趁著褚唯願和蔣蘭芝在外頭切水果的空當低聲詢問兒子。
“結婚也有一年了,孩子的事兒有動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