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惕打開她的OUTLOOK郵箱,點擊已發送郵件的文件夾,“你來看。”
溫暖走過去,文件夾裏赫然有一行,顯示正如管惕所言,時間是昨天中午,收件人是朱臨路那個印在任何一張名片上的郵箱地址,附件正是淺宇所做的益眾方案。
此時她已經再沒有任何震驚,已徹底明白,有人要置她於死地,整個計劃做得天衣無縫,令她百口莫辯。
“我隻能說我沒有做過,這封信也不是我發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占南弦彎了彎唇角,毫不掩飾譏誚之意。
“讓你那顆腦袋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確實有點難為你,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隻不過你上午還為之關心得死去活來的心上人,可是昨天就收到了你的郵件。”
以朱臨路的手段和魄力不難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卻絲毫不提醒而隻是冷眼旁觀看著她踩進刀光劍影的陷阱。
占南弦繼續輕柔地道:“我真是不得不由衷恭賀你,普天之下那麼多男人你偏偏還就能找到這樣一位,對你有情有義到了簡直人神共喜,你不和他共結連理比翼齊飛都對不起你自己。”
溫暖隻覺從眉上到耳後根都像被火燒過一樣辣辣地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他毫不留情的話削到反駁不得,難堪至極地僵站在原地,緊緊咬住了下唇。
看見她下不來台的狼狽樣子,占南弦又冷嗤一聲,但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你先出去。”
聽在溫暖耳裏,那意思卻不啻是他已厭煩到不欲與她再多說一句,她一聲不發,轉身的瞬間眼眶內一片模糊,強行咬唇忍住,長睫一眨也不眨,迅速走了出去。
占南弦停下手中的工作,良久地凝視著那扇被從外麵拉上將她的背影隔絕在外的門,直到管惕開口說話,他才驚覺自己失神,起身站到了玻璃幕牆前,遠遠地看向透明之隔的天空。
管惕道:“合約方麵真的沒有辦法補救了?”
高訪搖頭,“就算我們也願意把價格降低百分之十五也很難,因為價格若隻差百分之五那是正常,我們的要價一向比別的公司高,這在行內周知。但是潘維寧和朱令鴻聯手故意把書麵價格放低到百分之十五,這樣一來潘維寧就可以無風起浪,一口咬定他大哥跟我們公司拿了那百分之十的回扣,潘維安在董事會上肯定百口莫辯,不會再取信於人。”
管惕忍不住問:“朱臨路難道會不知道朱令鴻瞞著他搞鬼?他為什麼放任不理?朱令鴻借此建功上位不會對他構成威脅嗎?”
占南弦彎了彎唇,“他一隻眼睜一隻眼閉假裝什麼都不知,無非就是存心想讓朱令鴻出頭。”
“他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朱令鴻爬得越快,就會跌得越傷。”
高訪不無擔憂地道:“這件事朱令鴻做得很隱秘,潘維安並不知道朱臨路沒有參與其中,隻以為是他安排朱令鴻去操作的,所以才會懷疑溫暖。”
管惕摸摸下巴,“陷害小溫妹妹的人手段還真巧妙,用了一個最白癡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如果溫暖想把方案泄密給朱臨路,就算再笨也不會白癡到用公司郵箱來發郵件,手提帶回家隨便一拷就行了,所以很明顯有人栽贓嫁禍,但這贓就是栽得她有口難言。
六十六樓必須刷卡才能上來,任何人出入都會留下電子記錄,並且整層樓每天二十四小時全年不間斷微攝監控,就算午夜十二點飛過一隻蒼蠅都會被拍下來,所以不可能是有人動過她的電腦。
她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從自己的郵箱裏會發出那樣一封信。
占南弦道:“對方就是算準了,整件事對淺宇來說最重要的是聲譽,無論如何我必須得給潘維安一個交代,現在所有表麵證據都指向溫暖,隻要我順水推舟向外宣布對她殺無赦,則不管是聲譽問題還是交代問題,都可以落下各方麵相對滿意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