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遇·初戀(1)(3 / 3)

他不再作聲。

她睜開眼看他,“你還要玩多久才肯收手?”

“收和不收有什麼區別?”他用雙手捧起她的臉,軟語哀求,“暖暖,嫁給我吧。”

溫暖從沒見過那個人如朱臨路這樣,性格完全像一係列陰晴不定的天氣,以為他陽光普照的時候他會忽然下雨,以為他大霧籠罩的時候,他又忽然晴空萬裏,永遠不會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些什麼來。

她淡淡笑了笑,“別入戲太深,小心有朝一日我不讓你回頭。”

他不再動作,垂眼看她,“什麼事不開心?”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開心?”

他牽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胸口,“不是眼,是心。”

她凝視他,忽然道:“臨路。”

“嗯?”

“我們結婚吧。”

他一愕,瞬即看見她臉上的淘氣,惱得雙手卡住她脖子,“我掐死你!”

她大咳求饒。

他不肯鬆手,眼內飛起笑意,“愛不愛我?”

“愛。”她笑出聲來,誰怕誰呢?“這個世界上我唯一隻愛你。”

話聲剛落就看見沒關嚴的門被緩緩推開,她第一個念頭就想今天是不是鬼節?為什麼訪客都喜歡在半夜出現,下一秒才反應過來——占南弦正站在門口,看著沙發裏鬧成一團的她和朱臨路。

溫暖整個人愣住,背著走廊燈的占南弦臉容半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朱臨路倏地把她整個抱在懷裏,以誇張無比的口氣道,“占總這麼早?不會像我一樣剛好路過吧——”

“臨路。”溫暖製止他,“放開我。”

即使不情願,在她難得的認真下朱臨路還是鬆了手。

起身出去,把門拉上,她對占南弦笑了笑,“有事?”

他的薄唇已抿成微微泛白的一線,下頜緊凝出棱角僵硬的線條,即使橘黃的廊燈也沒能把他眸內的寒冰星光映襯得稍為暖和一點兒。

她清楚這是他發脾氣前的征兆,但,三更半夜無緣無故跑到秘書家來發脾氣?聽上去好像沒什麼道理。

“多少年了?”他忽然問。

“什麼?”

“我們分手多少年了?”

她一啞,無言以對。

終於記起,溫柔說他在她樓下的那夜,被他撞見她流著淚聽《Nothing Compares To You》的那夜,他去而複返卻直至離開也不和她說半句話的那夜……是他們的分手紀念日,十年前的端午節,在她十五歲他十八歲那一年,兩個人在她家從前的房子樓下分了手。

她近乎虛無地笑笑,“你三更半夜跑來找我敘舊?”可是,她早已經不記得前事。

“當然不。”他的唇角翹成一彎清冷的月,“我來純粹隻想搞清一件事。”

“什麼?”

“我不是很理解,上次在藤末會所,你勾引隴本次山的手段怎麼會那麼嫻熟?所以我想來親自領受一下你的伎倆,希望這樣可以找到答案解開我心中疑團。隻是沒想到,你今夜已有入幕之賓。”

鄙薄的說辭譏得她再保持不了微淺笑容,她無聲地問自己,覺得傷心嗎?答案是:不,不傷心,有什麼所謂呢,他想說便由得他去說好了。

“打攪了你不好意思,可是我原以為,你真正想勾引的人不是隴本次山而應該是我。”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咄咄逼人,“所以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你還沒勾引上我,就已經在這裏搞七撚八了?難道真的如你所說,他與我都是一流的情人?所以無他時可我,無我時可他?”

她垂下眼,“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

他驟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力道之重讓她覺得疼痛,眼眸如同寒光利刃,他的薄唇內吐字如冰。

“你不是很懂得掩飾自己嗎?你不是一向安然自若嗎?卻為什麼總在我麵前流露出一些不經意的情緒?你努力表現讓自己在公司裏盡可能出眾,你聽的歌,你流的淚,你枕上我的手臂,你若有若無地招惹我,通通這些,為了讓我感知你的念念不忘,難道全是巧合?一點兒都不是出自你的有意無意?”

溫暖定睛看他,隻覺得無話可說,罪名已被他釘在她發寒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