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止步·結婚(2)(2 / 3)

可是她卻出乎他的預料,竟在到來前去剪了長發,尤其看到她未等他把話說完,便再次早早縮回了殼裏,逃也似一步步往門口退去,他本已冰凍三尺的脾氣,在刹那終於被真正惹起。

男人的榮譽和尊嚴在多年前已被她徹底踩碎過,他絕不容許自己在同一件事上再失敗第二次。

十年後的他已足夠強大,商界生涯也早使他的心髒足夠強硬決絕,那場原應是做做樣子對媒體宣布與薄一心緣分已盡兩人和平分手的招待會,被他毫不憐惜地變成了一出打擊她的戲碼。

他必須得讓她知道,他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在感情上投入最深、不懂為自己保留半分的少年,他對她的寵溺不再是全無底限,他未必還會等在原地,如果她不能放下前塵往事到達與他同樣深的感情之淵,那麼,別妄想他會再次交出真心。

隻沒想到,竟會令她當場暈倒,那著實不在他的預期。

心疼和後悔是在那一霎開始往心腔內蔓延。

她病情之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守在她病房外的那幾夜心緒悔亂,聽著她夢中囈語,不時叫著他的名字,胸臆酸澀難當,不想見她嗎?卻為何夜夜守在她門外,想見她嗎?卻為何始終沒有在她清醒時推門進去。

對她的情感再柔軟,也已在無休止地相互折磨中生出了些許疲倦。

問自己,真的是他太執著、太計較嗎?

可是他已經錯過一次,那時錯就錯在,愛她愛到不求回報。

後果太過慘烈,讓人永世難忘。

他回首,看向靜靜擺在桌子上的速遞,手中小巧的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唇間的煙,深深呼吸,將煙夾於指間,長長地籲出口氣,廣闊無垠夜空下的玻幕,映出他忽明忽暗的麵容,唇邊似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微淺笑意。

那該死的女人,她還真的,竟敢、竟會、竟然這樣對他。

溫暖嫁給了朱臨路。

兩人在拉斯維加斯正式注冊後去了裏斯本,慕尼黑,司特拉斯堡和伊比利,地點的選擇並無特別意義,不過是往地圖上隨手一指,就這樣不知不覺玩掉大半個月。

然而去的地方越多,她越是想起一句說話。

世界有多大,心裏的黑洞就有多深。

有一天,當漫步在阿姆斯特丹的Kloveniersburgwal大道時,朱臨路有電話進來,溫暖坐在舒適的露天咖啡座裏,看著路麵被水從中央分開,科洛芬尼爾運河綠韻幽深,薄煙生波,景致美到極點。

抬眼間不經意看見斜對麵立著一抹白衣身影,蒹葭蒼蒼的暮色中那人宛如在水一方。

明知不可能是他,心頭仍微微震蕩。

仿佛感應到她的注視,那男子回過頭來,英俊的北歐臉龐露出友好微笑,確然隻是旅途上的陌生過客,該刹那她忽然醒悟,任景致美得再如何白露未晞,也無法改變兩岸的人隻能隔水相望。

誰在水之湄,誰又在水之涘,即使溯遊而上,也無法到達誰的身邊。

等朱臨路講完電話後,她說,“我們回去吧。”

他咧嘴,笑得極歡暢,“是該回去了。”

她伸個懶腰,“什麼事那麼得意?”

“我忘了告訴你——”他刻意停頓,“我把結婚證中你的原件寄給了占南弦。”

她看著他,端起馬克杯靜待下文。

“還附了一封信,我說,媒體上關於——”朱臨路惡意地拉高兩邊嘴角,笑得極其囂張卑劣,“他不如我的傳言,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事實,因為,你和處女沒什麼分別。”

一口濃褐色的液體飆噴在桌麵,溫暖手忙腳亂地抽過麵紙,抑鬱萬分,“看來不僅是你,就連咖啡也嫌我的醜出得還不夠。”

朱臨路眼裏閃過莫名的光芒,“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今天申市各大報紙都登出了公告,占南弦和薄一心的婚禮提前到下周也就是八月八日舉行。”

她神色如常,“那和你或我有關係嗎?”

“我隻是覺得好笑,他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三年前用訂婚將你逼了回去,現在又打算用結婚……”

靜了靜,她搖頭,“這次你錯了,他會真的結婚。”就像他們已經提前一步走進了婚姻殿堂,她相信占南弦也同樣會娶薄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