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校長,你好,我是市刑警大隊的常旭,這兩位是我們市委組織部餘部長和開發區勞保局的任局長,這位是我同事趙偉,”那個掛著一級警督銜的警察跟我握了一下手,然後對我說。
“哦,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對於市委組織部和市刑警大隊我並不熟悉,但開發區勞保局我知道,那是齊小倩的單位,這位任局長是他們的一把手。
難道不是曹陽,而是齊小倩?
“郝校長,你可得挺住,”此時,那位組織部副部長餘敏對我道。
挺住?餘敏的話讓我的心一沉。
“你們什麼意思?”我問,雖然我心裏此時已經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但我仍然希望那僅僅是我的錯覺。
“齊小倩同誌在一次送科技下鄉的途中出了車禍,因公殉職了,”常旭雖然想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溫和,但在我聽來,這聲音卻象這個天氣一樣非常的寒冷,他的話不禁讓我如墜數九天的冰窟窿裏。。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我覺得天旋地轉,怎麼會,幾天前我們還在網上聊天,雖然她的情緒依舊的不好,可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
我如一攤爛泥般頹然的倒向地麵,全身的精氣神仿佛被突然抽空。
“郝校長,你沒事吧,”到底是警察,常旭一把抓住已經倒下一半的我,然後將我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郝校長,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請相信組織,我們一定會妥善解決小倩同誌的後事,”餘敏道。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突然,打擊也太沉重。齊小倩還不到三十歲呀,而且我們還有個正在咿呀學語的孩子,她就這麼走了?
“郝校長,你節哀吧,”孫如才走過來,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小倩現在在哪?”我有氣無力的問,我沒想到她的這次支邊會是我們的永別,即使我們生活中有再多不如意,她也是我的妻子。
“在當地的殯儀館,市委和區委都非常重視這件事,開發區徐區長和我們局王局以及市刑警大隊喬副大隊長已經先期趕赴過去,請您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一起去處理齊小倩同誌的善後事宜。”任局長道。
“好吧,”我努力想站起來,可剛剛站了一半,我的整個身子又轟然倒到沙發裏。
“郝校長……”孫如才趕緊蹲下來,拉著我的胳膊。
“對不起,讓我休息一下,”我擺擺手,然後將頭埋在兩手之間,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開始隻是小聲的抽泣,接著是大聲的嗚咽。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時候出去的,等我終於止住哭泣,抬起頭來,我看到的是一張關切的臉,是餘敏。
“郝校長,你沒事吧,”餘敏問。
“我沒事,我回去收拾東西,”我有氣無力地說,“哦,對了,小倩的父母那怎麼辦?”
小倩是家裏的獨女,她走了,最傷心的是她的父母,我不能這麼自私,我得為老人想想。
“市財政局馬局和設計院(齊小倩母親單位)的劉副院長帶人去通知小倩同誌的父母了,我們約好下午一點鍾到機場集中,下午兩點鍾的班機,”餘敏道。
我不知道齊小倩的父母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敢去想,我真怕見到他們那傷痛欲絕的臉龐。還有我兒子,唉,我兒子還小,他還會記得他媽媽的模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