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國無外交,稍有不慎就是一巴掌拍死的結果,行雲尊者就有這麼大的底氣?
楚遠嵐把那座冤魂山拿了出來:“師父,此乃方才金光降世,天地所化,遠嵐自認福薄,今特獻與宗門。”
一聽天地所化,行雲尊者麵上也浮現出一絲激動來,先天靈寶啊,多少元神直到身死道消也見不著一眼。可是他隻看了一眼冤魂山便立刻滿臉的苦笑:“雲坤啊,你還說自己福薄?這樣的好東西,卻是隻有你一個能用的……你下回可千萬別再在旁人麵前說這兩個字,否則怕是會有不少人忍不住張嘴啐你。這種天地異動孕生靈寶,隻為一人的事情,為師這輩子可是頭一回聽到。”
“為一人?”
“嗯,為了你。這東西隻有在你手中,才是靈寶,被旁的修士拿走,那是要命啊。”說話間,行雲尊者還後退了兩步,“快收起來吧,你這東西便是為師也不敢多看。我輩修士,之前沒人敢說不怕心魔、惡煞,但從今天起,你卻是獨一份了。”
這座冤魂山楚遠嵐剛拿出來時,他看著還是如冰晶玉石,晶瑩美麗,但就這一會兒,冤魂山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團黑霧,耳邊甚至都能聽見哭訴嚎叫。他雖然沒感覺不適,但也知道這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拿走當法寶的。想象這座山的由來,便明白此等寶物怕是再沒有第二個人可用了。
但怨得誰去?凡人百姓如牲畜般被屠戮宰殺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修士都想著修功德破障,可偏偏就是不敢抬手去取這最大的功德,隻在那些小恩小惠上打轉?
旁邊楚遠嵐的五個徒弟都站了起來,三個小孩子忍不住好奇朝這邊探頭探腦的,還有救出的百姓也有打量過來的,卻都並無異樣。楚遠嵐剛得了靈寶,他又隻是個新晉元嬰,應該還不至於掌控到可以對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卻又不讓自己察覺的。怕是這靈寶本身也是遇強則強,反過來還遇弱則弱。
“我來此也便是給你安個心。”行雲尊者拍了拍楚遠嵐的肩膀,“為師去了。”
“恭送師父。”
“恭送師公。”
【你這師父感覺怪怪的啊。】
【我已開始覺得自己可能是私生子,但是現在不這麼覺得了。】楚遠嵐想了想,抬手把收到袖子裏的冤魂山又放出去了。
冤魂山出了手,眨眼間又變回了剛才的大小,且還是在剛才的位置上,陽光照下來,乍一看晶瑩剔透,美麗至極,細一看,萬鬼咆哮,陰森恐怖。
雖然行雲尊者說了有他擋著,但他擋得住君子,擋不住小人。與其傳揚出去後讓人對這先天靈寶惦記著,不如就擺在這,有本事就那去吧。
匆匆忙忙跑下城頭的官員,突然身上一輕,兩腳懸空的飛了起來。這些人雖然是官吏,可最多就是築基初期的修為,有沒有法器,少有禦空的時候,膽子小的當場驚叫了起來。可是剛叫了半嗓子,腳就落地了,原來是已經到了州府衙門的門口了。
這條路雖然寬闊,可也畢竟是路,楚遠嵐帶回來的幾千幸存者就隻能繼續飄在頭頂上,隻放下了自己內當家的、徒弟、宗璧一家子,以及趙清等雜役們。
“可有地方安置這些災民?”楚遠嵐指指上頭。
“可分到本城各大戶……”當先官員道,可話說一半,看楚遠嵐麵上毫不隱藏的譏諷表情,他就趕緊把話咽回去了,轉而道,“城北有為育幼堂所在,隻是我行雲宗治下,百姓安順和樂,並無什麼失長的童子,正好用來安置這些災民。”
“嗯。”楚遠嵐點點頭,對趙清道,“這些人你們先管著,稍後我自有安排。”
趙清行禮道了聲是,楚遠嵐又命那提議的官員給他們指路,這大隊人馬便下去了。
他們一走,楚遠嵐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玉印,朝著府衙裏一拋,府衙大門裏跑出來了一頭麒麟的幻象,仰頭將玉印吞了下去,又一頭衝回了府衙內。整個府衙轟然一聲響,府衙上空浮現出亭台樓閣,雨順瓊枝,仙鳥起舞神獸奔騰的畫麵,又有縹緲樂音,盞茶的時候,幻象方才淡去。
眾官員雖然早就認可了楚遠嵐為新任的州牧,可此時方才跪倒行禮,口稱:“見過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