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不必多說,現在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挺快活的。”顧小九笑得燦爛,當年的那種痞子味道多少還有,可更多的是恣意與陽光,“想當年,我隻想著白吃飯,不幹活,最好是躺在床上享著福就做了神仙那才好呢。”
想起當年自己的樣子,說話間顧小九臉上就燒起來了:“不瞞師公,當年我曾經怨恨過師父不少。這個當年指的幾十年前!越打,越覺得師父的好來。最近更是不得不感慨。”
要是過去,讓他幫別人幹點事,他自然是一肚子不樂意的,更別提像是如今這般,出生入死的幫別人。可現在與大師兄,與宗門的兄弟姐妹們並肩作戰,受委屈有,皮肉之苦更有,可日子過得怎麼就這麼快活呢?
左琊感動的拍了顧小九的肩膀兩下,當年他們教育顧小九是不得不如此,可是這麼多年下來,這些徒弟已經是真的被兩人當做孩子了。畢竟他二人是不可能有後代的。
“你們師父的事兒,得要慢慢來,急不得。尤其魔災這幾年就要鬧起來了,你們便在宗門中養傷,不要再出去了。”
“哦。”
“不要一聲‘哦’!你有個好歹沒什麼,你真要讓你大師兄也屢屢受傷嗎?”
顧小九一聽這話,果然鄭重了許多,肅穆道:“師公說得正是。”
“不管是什麼是,一切等到魔災之後再說。”
“左長老也是奇怪,那裏頭壓著的楚長老是您的道侶吧?這五年來,您就是不緊不慢的,如今還要勸楚長老的徒弟也向您學,真是……”顧小九一來,消失了三年多的龐大陣也立刻就竄出來了。左琊說不急,可是他急啊,他要恢複!
“呸!”顧小九對著龐大陣一口唾沫就吐出去了,“沒長著狗臉偏學狗吠,叫得比夜貓子還難聽上三分!”
顧小九他娘的是掌門啊!龐大陣都不能躲那口唾沫,被吐了個正正好好。
雖然作為大陣的妖怪,按理說他的本體讓人吐過不少唾沫,甚至還有其它更醃臢的東西,畢竟他的管理範圍內還包括茅廁——可情況不同啊,這就如身為人必然缺少不了打嗝放屁上茅廁,但若是被旁人兜頭淋了一頭阿堵物,那必然是要氣炸了的。
偏顧小九真·他娘的是掌門啊!龐大陣快要被肚子裏的火氣撐出將軍肚來了,卻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小爺混賬的時候,也知道講個義氣,雖然當時是講給了禽獸。卻不曾想竟然還能碰到你這麼個不是玩意的玩意!小爺告訴你,我師父,那是頂頂好的師父,我師公,那也是頂頂好的師公,再他奶奶|的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挑撥,大不了轟碎了你,救我師父出來!便是那什麼地脈毀了玄元神州又如何?反正小爺一家子自有本事天高海闊!”
龐大陣頓時不氣了,隻嚇得後心發涼。
顧小九這些話,句句字字都真得不能再真了,他是真的要這麼幹。
“掌門贖罪,在下隻是……”本想說一時口快,但龐大陣知道這話不好,趕緊咽了回去,換了個詞,“隻是一時心生了邪念,幸好掌門當頭一棒,在下日後必然多思多想,再不會行差踏錯。”
“嗬嗬。”顧小九冷笑一聲,擺了擺手,“滾蛋,看著你就心煩。”龐大陣還在那行禮,顧小九已經歪著頭對左琊說,“師公,這龐大陣怕是狗改不了□□,你一個人在這,是不是不安全啊?”
“無礙的。”左琊對著顧小九笑了笑,當年他這滿嘴昏話的痞子樣讓人看著就難受,可如今還是這痞子樣,倒有些威武霸氣的意思了,“對了,回去後關照一下你師弟宗暢,他畢竟是個凡人,世道若是起了亂子,對他影響最大。”
宗暢的爹,當官的宗璧在去年走了,不過老爺子走的時候很放心。宗暢已經娶妻生子,連孫子都能打醬油了。且宗家總算是出了兩個有靈根的弟子,如今分別拜在了袁滂和柳依依的門下,宗家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