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本隻是路過,瞧見這裏圍了一群人,聽動靜裏麵似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大事,他原本隻是想看一看發生了何事,沒想到卻看到了阮蓁!
玉淨白皙的小姑娘伏在地上,無力地縮著身子,臉色煞白,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而她身後,一個麵目猙獰可怖的男人正試圖去拉扯她。
“囡囡!”徐朗疾步上前,揮開男人的手,語氣中含著濃濃的警告:“你可知她是誰?就憑你今日對她做的,就算你有十條命也不夠丟!”
混跡街巷多年,大順當然分辨得出來他是在說真的,還是隻是嚇嚇人。
麵前這個身穿寶藍底菖蒲紋杭綢直裰的年輕公子氣質溫潤,帶著股不容忽視的華貴,如此龍章鳳姿的人物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能教養的出來的。
他和李婆看著這小姑娘縱然模樣生得嬌貴,穿著打扮不俗,身邊卻連一個仆從都沒有,還以為隻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兒,沒想到……
徐朗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阮蓁,見她額上布滿冷汗,唇色蒼白麵白如紙,不禁有些心疼,溫聲安撫她:“囡囡,沒事了,徐朗哥哥送你回家。”
阮蓁早已疼得神智迷離,根本不知麵前是何人,竭力睜著雙眼也隻能看到個模糊的輪廓,此刻聽他口中自稱“徐朗哥哥”,繃著的弦總算放鬆,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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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黃昏,上元節的餘韻尚未過去,街巷上的紅燈籠仍舊掛著,四周偶爾零星的響起幾聲鞭炮聲,宣平侯府卻是一派沉悶。
竹肅齋裏聚集著整個太醫院的禦醫,他們不眠不休了整整三日,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疲色。
阮蓁自那日昏迷著被抱回府到現在已是足足三天三夜,這三天,她始終是高熱不退,更要命的是她牙關緊閉,喂的一碗藥大半流了出來,隻有極少部分能進去。
又一碗藥,仍舊毫無成效……
禦醫們聚在一起商討了半個多時辰,一位耳順之年的白須老人麵色沉重地出了碧紗櫥,對守在外麵的老太君道:“五姑娘先天不足,身子底本就薄,這一年原是有了好轉的,前些日子發熱卻把這好不容易攢下的底子給耗沒了,此番又……”
吳禦醫是太醫院院使,阮蓁的身子一向由他調養,對她的情況很是了解,心知她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太君閉了閉眼,道:“你隻與我說一句話,能不能救?”
吳禦醫沉默了一瞬,搖了搖頭,“我等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其餘的,隻能看五姑娘自己了,若她……”
他話音未落,一旁便傳來一聲驚呼。
劉氏承受不住噩耗,竟是當場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