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6(2 / 2)

那是她昏迷前聽到的,似乎是因為當時被他們製住的暗十一突然掙脫,反身傷了其中一個人,那人脫口而出用羌戎話罵了一句……

怕霍成不信,雙碧忙道:“奴婢不會聽錯的,就是羌戎話!姑娘未出嫁的時候曾經私底下學過羌戎的話,奴婢雖不似姑娘那般聰慧,但一兩句話還是能聽出來的……”

許是幼時關在屋子裏養病時養成的習慣,阮蓁很喜歡看那些講風土人情的書,阮成鈺便給她找了許多,不止是大奕,羌戎和南疆也在其中。而因為霍成的緣故,阮蓁對羌戎的興趣多多少少比旁的地方要更多一些,是以她看得認真許多,而羌戎的許多東西大奕人是說不清楚的,阮蓁幹脆自己學了羌戎的文字,找來當地的羊皮卷。學了文字,再學起他們說話的方式,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本隻是想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卻不知道她說的這番話在霍成心裏造成了多麼大的震撼。

等她說完,霍成移開視線,吩咐常堅,“把她帶去城郊莊子,夫人沒回來前,不許她跟任何人接觸。”他垂眸看了雙碧一眼,道:“這件事,你若是向旁人透露一句,就不必再活在這世上。”

雙碧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咬著牙點了點頭。

“至於府裏,若有人問起,就說夫人在宣平侯府暫住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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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除去守在光熙皇帝身邊護衛他的五名暗衛,其餘十四名暗衛全部出動,四名在城中查探,十名向鄴城城外四麵八方而去,目的隻有一個——找出擄走阮蓁的那夥人的藏身之處。

羌戎人天生就比大奕人要壯碩許多,兩族的相貌差異十分顯著,分辨起來倒是不難,隻是這些年時常會有羌戎的商販來大奕做生意,這就給找人添了不少難度。

臨近天明,城中的四名暗衛在城外別莊彙合,他們尋遍了城中所有可能的地方,沒有任何消息。

霍成站在前廳裏,負手背對著四名暗衛,無形的壓力籠罩在身上。

許久,他們方才聽到一句,“繼續找,找不到人,就不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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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銀針上有迷.藥,阮蓁睡了整整一日才堪堪轉醒,即便是醒了也覺得渾身發軟,是迷.藥的後遺症。

阮蓁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四麵都是土牆,屋子裏沒什麼陳設,隻有一張床,一副桌椅,十分簡陋,不遠處的牆根還堆著高高的柴火,似乎是前幾日下雨時存起來的。

許是覺得她一介弱女子不可能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他們沒有綁著她,阮蓁躺了會兒,待身上有了些力氣,她從床上坐起,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發覺沒什麼變化,就連她頭上的珠釵都一個沒少。

阮蓁挑了挑眉,掀開身上的薄被下床,屋門不出意料的緊鎖著,唯有一扇窗戶能看到外麵的情形。

是個農家院子,院裏沒什麼東西,倒是有一個狗窩和一處雞窩,隻不過不見狗和雞。

那院子的主人呢?

阮蓁正想著,便聽到另一邊的屋子裏傳來爭吵聲,似乎隱隱還有羌戎人的聲音……

阮蓁想了想,搬著屋裏的矮凳坐在牆邊,土牆將聲音分毫不差地傳了過來,讓她聽得分外清楚,也就知道了這夥人的真實身份——

一方是羌戎人,另一方則是齊王的屬下。

那幾個羌戎勇士是受了羌戎王隗罡的命令潛入鄴城,本來是想找機會刺殺霍成,即便不能取了他的性命,也要將他重傷,讓他此番不能領兵出征。然而他們埋伏在鄴城近半月,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出手,且不說霍成本身的武藝便已是難逢敵手,隻說那一明一暗跟在他身邊的常堅和暗一就讓他們深感棘手,幾次試探,非但沒能摸清那兩人的底細,反倒讓他們這邊的人一死一傷,實在是得不償失。

正當這些人為該如何完成羌戎王的命令而深感擔憂的時候,另外一行人卻找了上來,他們正是早已被褫奪了封號地位的齊王的舊屬,兩方人馬一拍即合。

齊王的人為羌戎勇士提供消息,而羌戎人則幫他們從霍成手中將齊王搶過來,再掩護他們逃出關外,至於阮蓁,則任憑他們處置。

但齊王的屬下沒有想到的是,這群羌戎人壓根兒不準備遵守雙方的約定,霍成的軟肋已經捏在他們手裏,齊王的屬下的用處已經盡了,他們又怎麼會當真在此處等到三日後幫他們把齊王從霍成手裏搶過來?

羌戎人要帶著阮蓁往北邊走,齊王的人自然不願意,於是兩方的人就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