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爾斯輕歎一口氣,他稍稍扶著小孩的肩膀,小孩睡衣鬆鬆垮垮的微微露出圓潤的肩頭,那個地方還有點淤青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的,他手指輕拂過,為她拉好衣服。
“小露娜,你聽我說,我活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記不清楚,而結束生命就是我最最想要的歸屬,露娜我救你隻是希望你能夠結束我的生命,我隻是一隻吸血鬼罷了,不屬於任何一方,也沒有所謂的歸屬,我遊蕩在人世,這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如果你不想這麼做,我也不勉強,你不願意的話,那我明天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吧。”
“安全的地方?”露娜愣了一下,這是要趕她走嗎?
“對,去一個你能夠安全生活並且快樂凡人長大的地方……好嗎?”卡修爾斯伸手揉揉她的腦袋,這一頭栗色的頭發毛茸茸的特別可愛。
露娜低下頭不語,卡修爾斯以為是默認了,仍舊溫和的撫摸著她的腦袋,卻不知道露娜此刻的心情,她不大想離開,也許是覺得這個吸血鬼太過於可憐,又也許覺得眼前的男人如果不在了或者消失了她一定會很難過。
如若讓她親手殺死卡修爾斯,露娜辦不到。
卡修爾斯的宅子位於a市市中心北部,是個被擠在眾多宅邸中間的三層小樓,這裏居住的大多都是中上層人士以及退役的老兵,旁邊就是一個公園,露娜此刻就在公園裏和安德烈散步。
安德烈甩著自己的胳膊,那根魔法手杖不知被他扔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牽著小孩慢悠悠閑逛,其實對於他而言,卡修爾斯隻是一個說不上是朋友的朋友,他還記得卡修爾斯那張無奈而又失落的模樣,別的血族巴不得有個自己的組織族群,然後享受永生以及超脫這個世界的快感,卡修爾斯呢,他隻會和死亡較勁。
怎麼說他這種要求就是很奇怪啊,一個正常人會答應就有鬼了,哪有救命恩人要求被救者殺了自己的。
但是,上帝啊,真的要把這孩子送走?這可是純血魔女的後代啊,自從人類大規模對疑似魔女的女性執行火刑之後,魔女就從這個世界銷聲匿跡了,純血魔女是個好題材,盡管還是個小孩子,如果不加以引導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也無從知曉。
簡直是煩透了。
而露娜,自從卡修爾斯說要送她走開始就一直悶悶不樂,總感覺自己又被拋棄了,爸爸拋棄了媽媽和她,媽媽又把自己給拋棄了,自己在乎的人就這樣一個一個消失在眼前,就連對自己好的卡修爾斯也一樣想要死亡降臨在他身上,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感到很無助,如果媽媽在的話她會怎麼做呢?
公園裏偶爾會有練習馬術的貴族,馬蹄揚起灰塵,鳴叫聲偶爾能從不遠處的馬場裏聽到,也有帶著一群獵狗的貴族來這裏散步,露娜看著那些高大的梧桐樹和矮矮的楓樹,以及夾竹桃的灌木和一些薔薇花,他們都將將綻放光彩,安德烈隻是默默走在一邊,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不遠處,有個穿著厚外套的中年男人衝著他們揮手,安德烈回應他,抱起露娜小跑著到他跟前。
這個人正是a市魔導師組織的一名老成員,也是一位大魔導師,現在他正帶著一批學生,就在a市的大教堂裏麵,卡修爾斯就是打算將小露娜托付給他們,畢竟魔導師這個組織好歹也算中立的,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妖精,偶爾幫世人解決一下妖精帶來的麻煩以及捕捉魔鬼吸血鬼,交托給他們最起碼也能得到一定的保護。
“哎呀!這孩子長得真的好可愛,看著有六七歲的模樣,不會是你小子在哪裏生的私生女吧?你看看這栗色頭發綠色眼的,和你還真像啊。”中年大叔有著花白的頭發,深邃的眼眸裏盡是調笑,他穿著神父的黑色道袍,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本鑲嵌著寶石的很厚的一本書,這本書是他詠唱咒文的時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