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尼:你還想要買一把槍。
艾米:我很是疑神疑鬼,行了吧?如果你有跟我相同的經曆,你一定會明白的。
波尼:有篇日記記錄了你在某天晚上的遭遇,當時的情形簡直就像是有人讓你喝下防凍劑中了毒。
艾米:(長時間的沉默)嗯,是挺奇怪的,那天我確實不舒服。
波尼:好吧,那我們繼續談尋寶遊戲,是你把潘趣和朱蒂木偶藏在了柴棚裏麵,是吧?
艾米:是的,我把木偶藏在了那兒。
波尼:我們花了很大精力調查尼克的債務情況,那是用信用卡購買的好一堆東西,而我們發現這些東西全都藏在柴棚裏麵。我的意思是,當你打開柴棚看到這麼一大堆東西的時候,你有什麼想法?
艾米:柴棚是瑪戈名下的財產,而瑪戈和我其實並不特別親近,因此我基本上覺得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記得當時我還在想,那一定是瑪戈從紐約帶過來的,後來我看到了新聞報道……德西非要逼我看相關的所有報道……報道上說那些東西跟尼克用信用卡付的賬對上了號,結果……我知道尼克有財務上的麻煩,他這個人花錢無度,所以我想他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時心血來潮買了那些東西,卻又沒有辦法撤銷,於是他瞞著我把東西藏了起來,直到他能在網上把這些東西再賣掉。
波尼:結婚周年紀念日送“潘趣”和“朱蒂”木偶當禮物,似乎有點不太吉利吧?
艾米:我知道!現在我倒是知道了,那時我真是不記得潘趣和朱蒂木偶的整個故事了,我隻是看到有木頭做成的丈夫、妻子和孩子一家人,而我又懷了孕;我還上網搜索了一下,查到了潘趣的台詞——“就該這麼辦!”覺得這句話很討人喜歡呢……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句話真正的含義。
波尼:這麼說,你的雙腳都被綁住了……那德西是怎麼把你弄到車裏去的?
艾米:他把車停進車庫,放低了車庫門,然後把我拖進車庫關進了後備箱,接著把車開了出去。
波尼:你難道沒有叫喊嗎?
艾米:他媽的,我當然叫喊了。在接下來的那個月,他每天晚上都會強暴我,隨後就著安眠藥喝下一杯馬提尼,接著蜷在我的身旁,這樣就不會被我的抽泣聲吵醒。如果我早知道這一點的話,如果我還知道警方會找他問話,卻壓根兒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如果我知道警方一直遊手好閑的話,可能當時就會叫得再大聲一點兒了。沒錯,那樣我確實會叫得大聲點。
波尼:我再一次表示抱歉,能給鄧恩女士拿些紙巾過來嗎?還有,她的咖啡在哪裏?喔,謝謝……那後來你們去了哪兒,艾米?
艾米:我們駛向了聖路易斯,我還記得路上他在漢尼拔停留了一會兒,因為我聽到了汽船的汽笛聲,我猜他就是在那時候把我的錢包扔了出去,這也是他的另一個精心安排,就是為了把這件事偽裝成謀殺。
波尼:整個案件中似乎有非常多奇怪的巧合,這一點真是太有意思了。譬如,德西正好將錢包扔在了漢尼拔,而你留的提示又會把尼克引到漢尼拔,所以我們理所應當就會認定是尼克把錢包扔在了那兒。還有一點,你居然決定把禮物藏在柴棚,而尼克又正好把那些用秘密信用卡買的東西藏在了柴棚?
艾米:真的嗎?我得實話告訴你,在我聽來,這些全都不像巧合,反而更像是一幫子警察死活非要覺得我的丈夫有罪,但現在我還活著,很顯然尼克清清白白,結果警方看上去白癡到家了,他們正爭先恐後地收拾自己的爛攤子,而不是勇敢地擔起責任。如果這案子還在你們這幫無能的人手上,尼克就會等著送死,而我則會被拴在床上每天遭受強暴,直到死的那一天。
波尼:對不起,這個……
艾米:我救了自己,也救了尼克,還把你們從火坑裏拉了出來。
波尼:這一點說得很妙,艾米,我很抱歉,我們……我們在這個案子上花了許多工夫,我們想弄清楚以前在別的案子裏漏掉的每一個細節,免得再犯以前的錯誤,但你絕對沒有說錯,我們沒有把握住大局,那就是:你是個英雄,你百分百是一個英雄。
艾米:謝謝,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
尼克·鄧恩
返家當晚
我去警局接自己的太太,結果被記者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好像我這個人把諸多光環集於一身:不僅是個搖滾明星,還是個以壓倒性優勢當選的總統,同時又是在月球漫步的第一人。人們紛紛跟我握手言歡,我不得不忍住把兩隻手舉到腦袋上的衝動,“我明白,我明白,現在大家又裝作一家親了嘛”,我暗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