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顧盼兮和時非清還沒來得及高興,狄丹青的“但是”就來了。
“但是,空口無憑。就算微臣願意力證王妃無罪,倘若皇上不信,那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抓住那個先行行刺王爺,之後負傷逃竄的匈奴刺客啊!”
時非清和顧盼兮,不約而同地歎出了一口氣來。
狄丹青說的沒錯,就算有無數人為顧盼兮作證,隻要時問政不信,或者不願意信,那就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要抓住那個逃竄的匈奴刺客。
隻是眼下,顧盼兮和時非清是一籌莫展。
狄丹青不知道他們正在頭疼此事,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道:“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是不是已經想到了妙策良方,去找到那名逃竄的刺客?”
時非清敲了敲桌麵,淡淡搖頭。
顧盼兮看不慣他這種諱莫如深的態度,坦白承認道:“說實話,狄將軍,我們是一點點頭緒都還沒有。”
狄丹青笑了,說道:“既然如此,看來微臣是來對了。”
顧盼兮喜道:“狄將軍有線索了?”
“算是。”狄丹青點頭,一拈花白長須,“皇宮戒備森嚴。今日行刺皇上的那名匈奴刺客,既然能混到太監的行列中為皇上上菜,肯定是在皇宮中買通了負責此事的太監。”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天啊,跟王爺朝夕相處,真是把我的智商都處低了!”
顧盼兮一拍大腿,整個人興奮得跳了起來,嘴中又蹦出了“智商”這樣的現代詞語。
時非清和狄丹青都是一愣,“智商”是個什麼?他們雖然不懂“智商”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能夠明白顧盼兮語氣中嫌棄時非清的意味,能猜到這十之八九不是什麼好話。
時非清臉色更加難看了,可是礙於狄丹青在麵前,不好發作。
狄丹青則是大覺有趣。
顧盼兮迫不及待道:“王爺,狄將軍,快,我們快去將負責今日大宴的一眾太監全都抓起來,嚴加審問!”
狄丹青笑道:“王妃放心,此事微臣早已經在辦了。參與今日大宴的一眾太監,無一例外,全都被拘押了起來,正在接受禦前侍衛的審問。”
顧盼兮急問:“那問出來什麼了嗎?是誰被收買了?”
狄丹青的笑容頓時弱了下去,搖頭道:“一無所得。涉事的太監,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現在我們手上沒有實證,如果他不招供也抓不住他,他自然不會認罪。”
看來事情一下子又陷入了瓶頸之中。
顧盼兮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毫無儀態地癱在椅子上,仰頭看天。
時非清幹咳一聲,想提醒她注意注意,顧盼兮卻不鹹不淡地回了他一句:“王爺,嗓子啞了就抓緊喝水吧。”
時非清一咬牙,忍住不去發作,長身玉立,跟狄丹青道:“狄將軍,小王不能離開王府,未能就此事助上一臂之力,深感不安。如果你有需要小王的地方,盡管開口,小王定當不遺餘力。”
狄丹青謝過時非清的好意。可是現在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時非清幫忙的。
寶貴的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流逝。三日之期,明天清晨雞鳴一響,就將開始倒數。
說來奇怪,時非清一直以來都表明自己無意爭奪皇位,為此甚至不惜娶了本以為是白癡的顧盼兮為妻,按理說,這樣的他,就算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受到皇上白眼,那又如何?他應該雲淡風輕才是。
可是時非清,卻無論如何都雲淡風輕不起來。
想著,時非清就用餘光瞥了還癱在椅子上的顧盼兮一眼。
難不成,本王是不忍讓這個無恥女人被處死?
時非清猛地搖了搖頭,自我安慰道:嗬嗬。如此令人討厭的無恥女人,本王也不忍她被處死。本王當真是宅心仁厚!
就在時非清用極其自戀的方式自我安慰,而狄丹青也準備告辭之時,一直癱在椅子上的顧盼兮靈光一閃,霎時間振作起來,大叫一聲:“我想到啦!”
時非清和狄丹青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顧盼兮這毫無預兆的叫喊嚇得縮了縮脖子。兩人麵麵相覷。
狄丹青沒有麵子的問題要顧及,連忙問道:“王妃,你可是想到了什麼良方妙策?”
顧盼兮意氣風發,胸有成竹道:“沒錯!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法,絕對可以逼那個被匈奴刺客買通協助他混入宮中的太監,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