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你怎麼樣了?你醒醒!”
顧盼兮大驚失色,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手上沾上的血,是時非清吐出來的,一下子就撲到時非清身上,搖了他一搖。
可是時非清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顧盼兮慌了,手不自覺就抖了起來。她咽了口唾沫,手緩緩地往時非清鼻子挪去,臨到鼻前,還好生掙紮了一番,最終一咬牙,才硬起頭皮探了探時非清的鼻息。
雖然微乳,但時非清確實還有呼吸。
時非清還活著!
確認了這一點,顧盼兮當即鬆出一口氣來,繃緊的整個身軀頓時癱軟在了床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房外傳來吵雜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就響起了流川的詢問聲。
“王妃!小人和趙忠聽到不詳異動趕來,請問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來是顧盼兮剛才那一聲尖叫被流川和趙忠聽到,這就嚇得他們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
顧盼兮定一定神,稍微回複了理智,當即吩咐道:“趙忠,速傳禦醫,多傳幾個!流川,立刻去將高馨寧送來的藥材……拿過來給本妃過目!”
聽見顧盼兮這個吩咐,流川和趙忠兩人心頭都是一緊,知道時非清怕是出什麼事情了。而且出事的根源,很有可能是在高馨寧送來的三包藥材上。
兩人再不敢多想,立刻依照顧盼兮的吩咐行動了起來。府中的全部下人,紛紛被兩人喚醒,做起了各種必要的功夫,隻是每個人手忙腳亂之下,都不敢吭聲,全都頂著沉默活動。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趙王府上下,包括顧盼兮在內,都很清楚,如果時非清在自己府上出了什麼意外,當今天子時問政震怒之下,自己落得個怎麼樣的下場。
星夜之下,本來寧靜的趙王府,頓時有了肅殺氛圍。
流川很快就將高馨寧送來的三大包藥材送到了顧盼兮跟前,就是今晚剛剛用掉的那一包,那包藥材用的包裝紙,也被流川命人從垃圾簍裏翻了出來。
負責煮藥、送藥的三位婢女,全都垂著頭跪在一旁,雙手緊張地抓著衣服下擺,生怕顧盼兮因為盛怒,一聲令下,就將她們尚在花季的脆弱生命當場抹殺……
顧盼兮看了三個婢女一眼,歎一口氣,說道:“都起來吧。本妃說過,王府就是你們的家。在家沒有跪著說話的道理。”
三個婢女麵麵相覷,就是不起身。
流川皺了皺眉頭,低聲道:“王妃的話也不聽了麼?”
三個婢女這才慌張地起身,繼續垂著頭聽候發落。
顧盼兮道:“你們三個,是叫春麗、春秀、春香吧?都是春字輩,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
這段時間,顧盼兮這個王妃也不是白當的。她跟趙王府的下人打成一片,要認全他們的模樣叫出他們的姓名,那是易如反掌。
三個婢女見顧盼兮嫁入王府不久,就清楚記住了她們的名字,全都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欣然應是。
時非清自封王開府以來,不過兩年時間。在這兩年時間裏,新入王府的婢女,依照先後次序,按“春夏秋菊”起名。春字輩的婢女,在王府都是待過至少兩年的舊人了,值得信任。
顧盼兮問:“王爺自回府以來,所有湯藥都是經由你們三人之手,清洗、熬煮、探熱、呈送的嗎?”
問話間,顧盼兮悄然在潛意識中打開了“知心人”。這三個不過是普通婢女,心理素質很那說是過硬,如果她們真的被人收買,做了什麼錯失,那此刻撒謊,肯定逃不過顧盼兮的“知心人”。
個頭最高的春麗回答:“回王妃,自王爺回府以來的所有湯藥,均由奴婢三人經手。就是裝藥用的碗和喝藥用的湯勺,都是由奴婢三人親自清洗的,斷然沒有經手他人。”
心跳正常,實話。
顧盼兮點了點頭,然後就斜眼看向了麵前的藥材包。她本來就沒有懷疑府中的下人,矛頭對準的,一直是高馨寧這三大包藥材。
這個歹毒的心機綠茶婊,竟然這麼快就因愛生恨麼?真是喪心病狂!
流川看顧盼兮的視線,就猜到她在想什麼,心裏也是一陣懊悔。
當時顧盼兮明明是懷疑的,可是是他流川一口咬定沒有問題,顧盼兮才放下心來讓下人熬煮高馨寧送來的藥材。倘若時非清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流川要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