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時非正借口缺席,更是隻留下了時非清一人,孤身被夾在兩黨之間。
原先,六個皇子中取三甲上太行參與祭祀,時非清躋身一位,取第三,既不讓時問政不滿,又不讓時非篤和時有行心生嫌隙,自然是圓滿。
可是現在,五位皇子隻取前二,就變得十分微妙了。
人人都認定時非清,必然奪得前二一位,因為他在秋獵大典的既往成績都無比出眾。一旦他落得第三,那在取得第一的皇子眼中,他會認定,時非清是在為本來落敗的那位皇子讓路!
不會有人覺得時非清是發揮失常或者身體狀況不好。有心人看來,隻會覺得時非清是為了讓本來隻會取得第三落敗的皇子讓路,讓他也能上太嶽祭祀,不至於遜色於取得第一的皇子太多,甘願退讓。
試問,若非時非清跟取得第二位的皇子暗中結黨,他又怎麼會甘願背負時問政的責備,也要退讓?
換言之,一旦時非清刻意取第三落敗,那他不但不能如願避開時非篤和時有行鋒芒,反而會被這二者之中取得第一那個,徹底敵視,認為他跟取得第二的那位已經暗中結黨!
糟糕至極的局麵!
倘若這個取得秋獵大典第一的皇子,還恰恰是那個疑心最重,已經主動出擊,對時非清做過試探的時非篤,那就更為不妙。
以他這充滿侵略性的行事作風,時非清幾乎可以肯定,時非篤在認定他跟時有行暗中結黨後,根本不會再去查驗,就會抱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立刻發動攻勢。
一旦演變到這個局麵,任憑時非清如何辯白澄清,都將無濟於事。先前從來沒有為奪嫡做過準備的趙王府,恐怕會在經營多年的時非篤進迫下,一觸即潰。
想到這裏,時非清就有些後怕。他看著顧盼兮,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畏。
這個無恥女人,當真是昔年那個樂安白癡麼……
“叮……收到時非清的敬佩5點!”
“叮……恭喜宿主完成成就‘自戀王爺的崇拜’,獎勵感激值10點!”
顧盼兮沒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的一波分析,竟然能引來時非清這麼強烈的崇拜,心中得意,忍不住拍了拍時非清的手臂,不好意思道:“哎喲,王爺,也不用這麼崇拜我啦!如果你真的羨慕,那就叫聲姐,讓姐教教你!”
時非清見顧盼兮察覺自己心聲,還以為是自己不自覺做了表情暴露了,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臉,然後反應過來,情不自禁笑了,將頭湊到顧盼兮耳邊,低聲道:“王妃冰雪聰明,本王自然應該崇拜。王妃立了功,要本王叫一聲,本王上發分明,就讓你如願——姐,快來,教教我~”
時非清溫熱的口氣吹在顧盼兮耳根上,那撩人的話語哪裏像是求教,分明是在求愛。顧盼兮一驚,本來是調侃時非清,反倒被逼得麵紅耳赤,三步並作兩步倒退出去,既惱怒又竊喜地瞪了時非清一眼,然後就別過頭去。
時非清忍住笑意,回頭跟流川趙忠道:“王妃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待會就按王妃說的辦。我們就如以往所有秋獵大典中一樣,力爭第一。”
流川和趙忠都明白,顧盼兮的分析切中要害,他們唯有照做。縱使時非清奪得第一會惹來時非篤和時有行的妒恨,但總比跟他們其中之一徹底對立要來的好。用小禍來避大禍,怎麼算都劃算。
流川和趙忠,對顧盼兮是日益敬佩,他們毫無二話,就抱拳領命,做好了助時非清奪得第一的準備。
顧盼兮見時非清毫無大男子主義,不但采納了她的建議,還爽快地在自己的心腹麵前幫助自己樹立威信,心中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事已至此,按理說再也沒有什麼問題了,時非清和流川趙忠三人,隻要放開手腳,爭取第一。可是顧盼兮,又發現了不妥當的地方。
“王爺,規則說每位皇子最多帶三位隨從。現在隻有流川和趙忠,第三位呢,你要帶誰?”
時非清皺了皺眉頭,道:“有流川和趙忠足矣。本王一向如此。”
“王爺!”
顧盼兮急了,慷慨陳詞道:“獅子搏象用全力,搏兔也用全力!不尊重對手,做完全準備的人,最終也會為自己所還是。這個道理你怎麼會不明白呢?”
時非清被顧盼兮這麼教訓,也不生氣。他知道顧盼兮說的有道理,與此同時,他腦中還冒出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看著時非清突然揚起的嘴角,顧盼兮的心就怦怦直跳。
這個王八蛋,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