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確到個位數,可以說是非常考究了。
認真的男人最是動人。顧盼兮目不轉睛地看著時非清,忍不住讚道:“王爺,看來你的盛名之下,也有些真東西啊。這種東西你這麼清楚,平時對朝廷政務看來是真的有下苦工啊。”
時非清輕描淡寫道:“熟知官刀折損數量,不過是本王用功的冰山一角,不值一哂。”
顧盼兮無語。誇一個自戀的人,真的跟用力打空氣一樣讓人倍感空虛。
“好好好。王爺你說的數字是對的,我是前兩天叮囑趙忠去打聽回來的這個數字。各個皇宮大臣的府邸,都是自行將折損的官刀收好,一年一上報。換言之,隻是靠著一截斷劍,單憑我或者王爺的力量,是抓破頭都沒辦法查到什麼東西的。”
“想到這裏,我就開始起疑了。栽贓最重要的,就是讓我能夠輕鬆地順藤摸瓜,找到被栽贓的目標的痛腳。可是那真凶竟然設置了一個這麼高難度的線索,實在說不通……因為說不通,我就幹脆不想,換了一個思路。那就是,假如我真的被誤導去追著斷劍找線索,走投無路之時,我可能會做什麼呢?”
顧盼兮話說到這裏,精明如時非清已經聽出來了,脫口接道:“你會拉著本王去找父皇,用這截斷劍,訴說顧家大火的隱情,懇求父皇徹查此事。”
“是了。”
顧盼兮搔了搔臉,“以皇上的脾性,肯定會怒斥王爺和我一頓,認為我是胡攪蠻纏。再加上我樂安白癡的惡名,我的說法,肯定也不會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隻會讓他們覺得我是又白癡了。
如果我再糾纏下去,皇上肯定會勃然大怒,狠狠地責罰王爺和我。到時候,挨板子的事情可能就要重演了。換言之,真凶布置這截劍尖,不是要栽贓,而根本上就是針對王爺和我,想要令皇上大怒,甚至想借此離間你我。”
時非清越聽越是不對勁,扭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顧盼兮。
“無恥女人,你是懷疑,這截劍尖是母妃布置的?”
說出這句話時,就是時非清,也禁不住心頭怦怦跳了兩下。
無論這截斷劍的用意是什麼,有一件事都不會變的。那就是,會布置這截斷劍的人,必是清楚當年顧家大火真相的人,也就極可能是導致顧家大火的罪魁禍首。
這個指控,非同小可。饒是時非清跟顧盼兮指天篤地,承諾過會在宜貴妃的魔掌下保護她,也輕易沒辦法接受自己的母妃,竟然會是喪心病狂到奪去顧家上下數十條性命的魔頭。
“無恥女人,母妃的一些做法雖然下作,但本王保證,她斷然不會是如此冷血殘酷之輩!”
“哎哎哎,王爺你想哪去了?我可沒說是宜貴妃。”
顧盼兮拍了拍時非清的肩膀,“宜貴妃把你看作她最重要的籌碼,絞盡腦汁都希望你能博取皇上青眼爭位,怎麼會做拖你下水的事情?再加上……”
宜貴妃沒那智商,能使出這麼高明的手段。
這句話去到嘴巴,顧盼兮還是生生吞了回去。宜貴妃畢竟是時非清親媽,當著兒子的麵說他媽太多壞話,還是有點敗自己這個做妃子的人品。
時非清好奇了,“那你到底是在懷疑誰?”
顧盼兮笑了笑,說出了一個讓時非清有些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