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王爺這手繪地圖,著實精細得很!”
聽了狄丹青這麼喊,顧盼兮才明白了,原來時非清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麵上畫出了大武的周邊地圖來。
這就難怪顧盼兮東看看西看看看不出這是什麼了。這又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時非清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算是領了狄丹青的誇讚,手指點了點大武地圖周邊兩下。
“此是百越,此是雲閔。這兩個小國水土豐潤,倒是兩片樂土,也正因如此,他們驕奢之風盛行,不善戰。如此小國的君主,鬧不起,也不敢鬧什麼風浪,隻想依附我大武,做個安樂王侯。”
說著,時非清又一點大武西北,“此是蒙哈。此地民風倒是彪悍,無奈貧瘠,難以大力舉兵。再加上昔日他們曾遭匈奴屠戮,跟匈奴有切骨之恨,如今大武跟匈奴戰事四起,他們竊喜還來不得,斷不會拖大武後腿。”
最後,時非清著重敲了敲桌麵兩下,指的地方,乃是遠離大武的一個孤點。
“東瀛乃是島國,跟大武沒有接壤。他們民風彪悍,全民皆兵,再加上水產豐富,倘若仰仗自身地利天險,易守難攻,饒是我大武兵強馬壯,在缺乏水戰經驗的情況下,也很難動他們分毫。匈奴跟大武宣戰後,東瀛會生出異心,不願意再俯首稱臣、年年上貢,實屬意料之中。”
說到這裏,時非清斜顧盼兮一眼,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佩服和驚訝。可是顧盼兮隻是混不吝地回看他一眼,大有“你懂你了不起啊”的意思。
狄丹青的觀感就跟顧盼兮截然不同,他聽完時非清的論述,不由得連連拍手。
“王爺高論。若非對四國情況了若指掌,恐怕無法做出如此精細的分析。有王爺如此,大武何愁不會興旺昌盛?”
顧盼兮哼出一聲,不滿道:“狄將軍,你快別再誇我們王爺了。你願意被罵溜須拍馬,本妃可不樂意又被指著鼻子說沒規沒矩。”
狄丹青吃不準時非清和顧盼兮這是日常耍花腔還是真的慪氣,唯有嗬嗬幹笑兩聲,又將話題猛地往正題上拽:“這次軍演,除了要展示大武兵力之盛,更為重要的,是皇上也想展示皇子們的神勇。所以準備設下一個擂台,讓皇子和使臣在眾目睽睽之下,分個高下。”
時非清聽懂了,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時問政是想以個人榮辱,折服東瀛那幫狼子野心的宵小之輩。
之後,狄丹青又細說了時問政關於這場擂台賽的諸般安排。
例如擂台賽是每名皇子攜帶一位隨從參與,一一上場,跟四國使臣公平對壘;
例如雲閔、百越、蒙哈都已經通好氣,雲閔和百越會以到來的使臣不善武藝為由婉拒參與擂台賽,而蒙哈則隻會派出一名驍勇善戰之士,在關鍵時候,挫敗東瀛的好手。
換言之,整場擂台賽,看似是五國參與,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大武東瀛一對一。大武六位皇子,帶六位隨從,對戰東瀛十二位使臣。
公平公正公開。
東瀛這次來的十二名使臣,全部都是好手。時問政肯定,到時他們絕對不會退縮。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試探。
雖然聽完狄丹青詳述了這場擂台賽的安排,可時非清還是滿腹疑問,他不便當著狄丹青麵開口,直到帶著顧盼兮出了狄府大門,才拋出了問題。
“無恥女人,你到底想借這場擂台賽做什麼?”
顧盼兮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上車再說。”然後就率先坐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開始搖晃,顧盼兮才開了口。但她沒有解答時非清的疑問,反而又問了時非清一個問題。
“王爺,你說皇上對後宮妃嬪在宮外圈養手下,都是什麼態度?”
時非清照直回答:“嚴令禁止。父皇素來不準後宮跟所生子嗣下屬以外的宮外人私通有無。如若發現,輕則發配冷宮,重則削為平民流放千裏。”
說完,時非清也覺得意外,“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後宮的事情了?”
“是這樣的,今天我找到空檔,跟李魚公公攀談了幾句……”
“你還跟李公公攀談了?什麼時候,本王怎麼不知道?”
時非清又驚又怒,今天顧盼兮按說是跟他形影不離的,不管做了什麼,他都了如指掌才對。結果卻是顧盼兮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又是向狄丹青傳了信,又是跟李魚搭了話,他卻渾然不知。
這個無恥女人是要瞞著本王做多少事?
時非清也有些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滿意顧盼兮瞞著他,還是不滿意自己說好要守護顧盼兮,卻又讓她費神做了這麼多事。
若非顧盼兮,恐怕擂台賽一事,他還被蒙在鼓裏。想到這裏,時非清又感到一陣自責。